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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燕貴妃肚子裡如今可是先祖們顯靈的皇嗣,他連皇嗣都敢不敬?這李將軍怕是……有異心了啊。
阮晟卻沒再看李將軍,而是看向早就找來的御醫,「你們也聽到了,雖然這兩位李將軍帶來的御醫說了愛妃依然是喜脈。可為了讓李將軍不會覺得朕、會、故、意、包、庇愛妃, 那你們一個個的來重新診脈。」
他說罷,面無表情坐在那裡,可周身的帝王之氣全開,讓文武百官也知道皇上這是真的怒了,紛紛無聲跪了下來,暗氣李將軍自己找死就算了,如今連帶的他們怕是也被皇上不喜。
其餘一溜兒的御醫這會兒不像上次那麼擔心了,畢竟上次在一個男妃身上診出喜脈那是醫術問題,如今可是替皇上辦事打李將軍的臉,他們迫不及待排好隊開始上前診脈。
第一位御醫診脈完,一臉喜色:「恭喜皇上賀喜娘娘,胎相很穩,娘娘身體也很好。」說完,在一旁跪了下來。
阮晟大手一揮:「賞!」
許公公早就備好了,立刻賞賜下去。
賞賜完也沒挪地兒,第二個御醫上前,同樣的說詞,許公公一個個上前發賞。
最後一個個御醫檢查完,全部都是喜脈,跟之前一模一樣。
眾人磕頭,三呼萬歲,三呼千歲,在場只除了最開始的那兩個御醫低著頭跪在角落瑟瑟發抖,當然,還有一個臉色發白的李將軍。
李將軍大概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他在眾人呼完也跪了下來,張嘴想說些好話,阮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從上次在李府他借著李老夫人壽辰想給他下藥開始,加上這些年李將軍私下裡攬權,李將軍想做什麼他一清二楚,原本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直接對謝宴和皇嗣出手,阮晟面無表情捏著那張之前李將軍簽下的軍令狀,「李將軍應該知道,軍令如山,而你簽下這東西應該就清楚,朕,一言九鼎;而軍令狀,一旦發出,絕不收回。李將軍,交出兵權吧。」
李將軍沒想到皇上一點面子都不給,直接就下令要讓他交出兵權,他怎麼可能會交?「皇上,這事……這事是誤會,老臣當時只是誤聽了讒言,也是為了皇家的血脈著想,如今知了錯,皇上……」
只是等李將軍舌忝著臉說完,發現所有人都沒出聲,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說不下去。
李將軍的手掌按在地上,慢慢攥緊,他絕不可能交出兵權,也絕不會離開皇城,他絕不能。
他這一瞬間腦海里甚至閃過要不就直接反了,這裡是皇陵,皇上這次只帶了五千兵馬,如果他直接……可不行,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到時候他就徹底沒有翻盤的機會。
失誤與謀反,是截然不同的罪,如果後者一旦坐實,他徹底敗了。
李將軍最後腦海里天人交戰,還是暫時認了罪,太后不會不管他的,如果李家倒了,她這個太后以後也討不了好。
李家是她的後盾,除非她也想與皇帝撕破臉。李將軍最後還是認了罪,暫時交出兵權,只是因為一些事宜還需要配合交接,李將軍卸了一身的盔甲,一身白衣跟著龍攆回了京。
而阮晟和謝宴回到宮裡不到一個時辰,李將軍因為污衊燕貴妃、詆毀先祖被罷官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皇城,有覺得李將軍膽子好大罪有應得既然立下軍令狀就要有這個結果的覺悟,也有覺得皇上不念親情,好歹李將軍也是他的親舅舅。
阮晟並未理會這些,他和謝宴回了養心殿後,先帶著龍蛋去了獸殿,那裡的所有東西一應俱全,都是現成的。
謝宴雖然來過不少次獸殿,卻還是頭一次跟著人身的阮帝一起過來,他扭頭好奇瞧著獸殿,感覺完全不同,只是看到浴池,心情就有點不美妙了。
尤其是想到以前他還為了騙沒頭腦想多抱抱沒頭腦,還專門脫了衣服跳進浴池裝溺水……想到這,謝宴耳根一紅,越想又氣了起來,這個騙子。
只是隨著阮晟帶著他繞過浴池到玉榻後,不知動了什麼機關,頓時玉榻後的一面牆整個打開,露出裡面更加恢弘壯麗的宮殿,裡面從幾歲到十幾歲,各式各樣的金窩以及小孩或者獸崽玩的城堡惟妙惟肖。
尤其是最角落甚至還有微型版的皇城,裡面幾乎與謝宴見過的皇城一模一樣,全部由玉石以及金子打造而成,金光閃閃,看得謝宴目瞪口呆:先帝……真壕。
他腦海里這會兒只閃過這麼幾個字,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壕了。
先帝對阮帝可真是疼到骨子裡了,這麼多東西,絕對不是一年兩年能夠建成的,加上還要避開所有人弄成這樣,耗費的心神都能看到。
阮晟的目光在看到這裡時眼底也柔和下來,他手裡捧著龍蛋,動作也小心翼翼的,引著謝宴走了一圈,聲音也輕輕的:「朕小時候幾乎都是在這裡渡過的,從朕有意識以來,這裡就已經建成大半,後來一些細枝末節都是父皇親自動手弄的。那時候朕還小,跟在父皇身邊瞧著,也覺得有趣,倒是當時覺得日子過得很好,雖然孤獨了些,可有父皇陪著,其實對朕來說,已經很好了。」
他有一個害怕他厭惡他的生母,卻有一個極為疼愛他的父皇,父皇一個人彌補了他對親情的渴望,所以他到如今並不怨恨太后,對他而言,太后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對他而言有點特殊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