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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放在一起,皇上這頭上可就綠了。
再說,要是親生的,楚帝這夠狠的啊,把自己的皇子送來當個男妃,這公主一大把,幹嘛要送個男的過來?
所以,有幾個大臣被李將軍提點過的,立刻嘀嘀咕咕的,一番討論之下,心照不宣:燕貴妃指不定肯定不是親生的。
這絕不能讓二公主住進華陽殿。
楚太子臉都青了,是不是親生的他還能不知道?他那父皇一向風流,見到美色就走不動道,因為皇子多,所以對自己不喜的皇子,那叫一個心狠啊。
可這話他能說嗎?他一個皇子能隨意討論父皇的私事嗎?這是大不敬。
楚太子深吸一口氣,「是孤考慮不周,要不娘娘你看,怎麼合適?」他直接把話題扔給謝宴。
謝宴差點沒把手裡的茶杯扔下去,他考慮啥?讓他覺得他們應該轉頭出頭回楚國去。
可他名義上還是楚皇子,面前這位是他的皇兄。
還沒等謝宴想好一個好的藉口,只聽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國師起身開了口,「既是不合適,那二公主暫時就不便進宮。」
楚太子一懵,趕緊偷偷拽了一下國師:他怎麼回事?之前不是說好的麼?怎麼說改就改?
國師給他一個淡定的眼神,楚太子心裡雖然狐疑,可他一向信任國師,只能按捺下來。
一旁的二公主原本垂著眼,這時也忍不住看了國師一眼,一直緊繃的身體此刻緩和下來,甚至面紗下的嘴角沒忍住揚了揚,低垂的美目里都帶了一絲不自覺的甜蜜。
阮晟倒是挺詫異的,這國師想做什麼?
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果然,國師緩了一下,繼續道:「不過二公主多日未見貴妃,著實心底思念,不如吾等在皇城的這段時日,隔一日讓二公主進宮一趟,不知可行?」
李將軍也沒想到楚國這幫子人突然不按套路出牌,這是想幹嘛?
既然不是進宮,他也不好攔著,只等重新落座。
阮晟深深看了國師一眼,「如此也要詢問一番愛妃的意思?愛妃覺得如何?」
謝宴無所謂,只要不是整日在他面前晃悠,隔一日來一趟,他到時候有事推拒了,再不行,他們還能留在阮國多久不成?
謝宴這邊一點頭,楚國那邊也沒意見,很快這事就確定下來。
接下來就是正兒八經的洗塵宴,歌舞也沒什麼新意,謝宴看得無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一旁的阮晟看他這模樣,忍不住眼底帶了笑意,湊過去輕聲問:「這麼會兒就困了?晚膳可還沒怎麼用。」
謝宴揉了揉眼,打起精神,「不困。」他還等著晚膳呢,不過這再不結束,就只能等夜宵了。
阮晟聲音壓得更輕,「再有一會兒就讓他們散了。」說罷,拍了拍謝宴的手背,以示安撫。
謝宴眯著眼瞅著被阮帝碰過的手背,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嘛呢?
不過看在他對晚膳這麼上心的份上,這些他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宴會差不多的時候,阮晟出聲可以散了,準備再讓許公公親自送楚國這幾位出宮就算結束了。
國師卻在這時再次開口,「皇上,吾夜觀星象,剛剛看到一道光渡在娘娘身上,娘娘怕是接下來要有大福運。只是俗話說,福禍雙兮,福禍本就有兩面性,吾不確定這到底是大福,還是伴隨著小禍,為了娘娘的安危,吾想單獨替娘娘算上一卦,卜個吉凶。」
國師這話一落,整個大殿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沒想到這個節骨眼,國師突然來這麼一句。
貴妃娘娘那可是皇上的心頭肉,這話說的……萬一皇上怪罪下來,這國師不想走出皇城了是不是?
阮晟皺著眉,並不信這國師的話,可這國師的確有兩把刷子。
這幾日從許公公傳來的關於這國師的事,從過往他在出國的幾次大事占卜上,的確很準,也讓楚帝很是尊敬,因為這國師扶持楚太子,才沒讓楚帝這時候動楚太子。
若是別人的事,甚至說阮帝自己,他大概理都不會理會,可事關謝宴,雖說謝宴有大氣運,可氣運總有用盡的一日,他不確定會不會這些時日離他這麼近,會不會因此消耗掉謝宴的氣運。
因此聽到這,他抿著唇,卻沒第一時間拒絕。
謝宴卻是狐疑,阮帝幹嘛呢?這明顯是忽悠他,想見阮帝而已,他怎麼還不拒絕?
李將軍一聽這可就不高興了,剛剛不還說不能占?這就能了?
可他卻不敢在這個節骨眼觸霉頭,玉嬪與如今這正得寵的燕貴妃不一樣,指不定萬一是個禍,皇上遷怒到玉嬪身上可就壞了。
算吧算吧,最好算出來就是個禍。
李將軍頗有些幸災樂禍,也就沒這麼牴觸了。
楚太子也奇怪,國師這是要幹嘛?好好的怎麼又算上了?畢竟這是極為消耗心神的事,這不是便宜了這燕貴妃?
國師卻沒看他,而是大著膽子一直視線落在謝宴身上,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正大光明瞧著他,就是這張臉,一如記憶里的那般,當時誤打誤撞闖進來,卻像是一道光,在他就要踏入深淵時,一把把他拉了出來。
國師在謝宴看過來時,又朝他笑了笑,「娘娘難道不想知道自己之後的運勢?或者,不想知道自己所想,何時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