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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謝宴走了之後,阮晟蹲在獸殿最上面的房樑上許久都沒動彈,最後摸了摸自己還冒著熱氣的龍角,幾下縱身跳了下來。
再跳進池水裡的瞬間,重新變成人,一直泅進池水底,最後才破水而出,即使有水漬的遮掩也能隱隱看到微紅的面容,帶著羞惱,卻又莫名眸底多了些說不清的情緒……
謝宴回去之後因為離晚膳還有一段時間,他覺得有點犯困就又去睡了。
而另一邊許公公發現皇上一下午都待在御書房沒出來。
許公公等差不多的時候在御書房外喚了聲,「皇上?晚膳可是要去華陽殿?」
阮晟嗯了聲,手上的動作沒停,等把這本奏摺批完,才放下。
揉了揉眉心,之後扯了一下衣襟,總覺得地龍燒的有點熱了,天氣漸暖,看來是時候將地龍給停了,只是就在要喊外頭的許公公吩咐時,想到某個怕冷的人,最後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阮晟又緩了片許,才起身出了御書房。
許公公那邊已經讓大太監安排下去,看到殿門打開,趕緊迎了上去,「皇上,去華陽殿?」
阮晟嗯了聲,因為時辰還早,阮晟沒坐龍攆是走著去的華陽殿,只是走到一半,被冷風一吹,那股子熱意不僅沒散開,反而愈發濃烈起來。
他皺著眉,突然偏頭看了眼後方的許公公,問了句:「你熱嗎?」
許公公驚喜萬分,皇上這、這是關心他?「回稟皇上!奴才不熱!」這天氣,雖然走這麼遠,但是因為習慣了,加上雖然天漸暖,可這時候天要黑了,溫度已經降下來,甚至還有點涼。
阮晟眉頭皺得跟緊,繼續往前走。
許公公奇怪皇上這是怎麼了,大概因為之前阮晟的話,許公公難得偷偷抬眼瞄了眼,就看到皇上露在外的脖頸能看到的地方,竟是薄紅一片,甚至還帶著一層薄汗。
他奇怪,這天有這麼熱嗎?
可這時候都走了一半,皇上不提,他也不敢說讓皇上回去換一身乾淨的龍袍再去。
這一來一回估計要不短的時辰,到時候燕貴妃怕是要等急了,如今燕貴妃是皇上的心頭肉,怕是皇上也不想娘娘多等。
而另一邊,謝宴已經早早醒了,他這段時日已經習慣了這午膳吃得少晚上吃得多的日子。
等阮晟過來的時候,謝宴起身行禮,只是等起身看了眼,愣了下,「皇上,你……這是怎麼了?」
阮晟嗯了聲,奇怪看他一眼,「怎麼?」只是隨著這一眼,覺得今日的謝宴似乎格外的好看,整個人像是渡了一層光,眉眼像是帶了鉤子,只是這麼看過來,就讓阮晟心底的那股躁意再次湧上來。
謝宴指了指他的臉上,「皇上你的臉很紅,不會是病了吧?」
「有嗎?朕覺得還好,大概是步行過來的。」阮晟移開視線,莫名不敢跟謝宴對視。
謝宴想想也沒多問,加上膳食已經傳上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頭。
阮晟卻有些心不在焉,隨口用了一些,這頓飯倒是靜得很。
一個埋頭苦吃,一個不知在想什麼,等謝宴用完這頓膳食,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還是這樣的吃法才讓他覺得過癮。
阮晟看他吃完,鬆了口氣,剛想說御書房有事先離開,待在這裡,看到謝宴,就想到謝宴之前親的那一口,不能想,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他深吸一口氣,就在要站起來的時候,謝宴伸出手抹了他額頭一把,嚇得阮晟往後退了一步。
謝宴卻是沒像往日那麼計較,「皇上你真沒事吧?你吃個飯怎麼一頭的汗?」
他低頭瞧著自己手上的水,這得出多少汗啊?
阮晟也摸了一把,他茫然望著,揉了揉眉心,終於覺得自己不是熱,是有點不太對勁,他心裡隱隱抓到一個念頭,卻又不敢往深處想,看到謝宴又朝他靠近,更是連退幾步。
好在這時許公公過來,手裡卻是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套換洗的常服,是用膳的時候他回養心殿帶過來的,「皇上,可要洗漱一番再回養心殿?」
許公公本來想等皇上回養心殿再詢問的,可剛剛開膳時看了眼發現皇上後背都濕了,想想還是去備了一套,若是需要能用得上,用不上也無妨。
阮晟想到自己剛剛捕捉到的那個念頭,也有點心神不寧,想想應了聲,自行去了後殿,也沒讓人侍奉。
許公公把一切事宜備好就退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謝宴倚著一個柱子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許公公行了禮:「娘娘。」
謝宴開口道:「許公公,你看你家皇上今晚上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他是不是……病了?」
許公公想想皇上那一腦門的汗以及潮紅,也覺得不太對勁,「這……老奴也不知,皇上沒提,老奴也……」
謝宴:「這怎麼還能諱疾忌醫呢?你說皇上會不會沒意識到自己病了?」
許公公也算知曉皇上的性質,這還真的有可能:「可皇上沒提,這……」
謝宴擺手,「先去把徐太醫找來,等他出來再說,我來勸勸。」
雖然阮帝偶爾不靠譜,可至少吃食上沒缺過他,就憑這,也不能眼瞧著阮帝就這麼病著回去啊。
許公公一喜,感激不盡,「娘娘,老奴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