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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公公在一旁也嚇了一跳,「皇上?」
阮晟深吸一口氣搖搖頭,「茶水。」
許公公趕緊誒了聲,就去安排,等他走了,阮晟才揉了揉眉心,這才又慢慢重新打開奏摺,只是心思卻不在上頭,雖然昨晚上一點印象都沒有,可隱約卻又能記得一些,只是亂糟糟,他又不想讓人看出什麼,直到許公公遞上茶水,他一連喝了幾杯,才發現他壓根就用不著這些,喝到嘴裡也嘗不出味道。
可偏偏那人每次遇到好吃的還吃得津津有味,好喝的也品的仿佛多好吃多好喝一樣。
阮晟端著茶水望著裡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久久沒動。
許公公也不敢提醒,總覺得皇上今個兒不太對勁,怕是跟燕妃有關,難道是擔心燕妃的身子骨?可這話他一個當奴才的也不敢多問,只能就那麼眼睜睜瞧著一向很是勤勉的皇上早上對著一杯茶水半個時辰,後來對著一本奏摺半個時辰,等日上三竿了,等來了心神不寧的李將軍。
李將軍聽說了皇上遇刺,他心裡還記著昨晚上皇上差點被下毒的事,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雖然沒透露到他這裡,可他想了一晚上,覺得那蓮蓉十成十是楚國來的細作,他不甘心就這麼把好處送出去,可話已經說出去了,如今只能……他想到一人,沉下心思,已經有了計較。
等阮晟讓李將軍進去,李將軍進了御書房,立刻行禮,等阮晟讓他起來就開始擔憂詢問,「皇上,聽說您昨晚上回程途中遇刺了?可傷到了?怎麼突然就遇刺了?這次的事可要嚴查,怎麼事情就這麼湊巧,是不是有人泄露了皇上的行蹤?」
阮晟淡漠地看他一眼,「舅舅想說什麼?是說朕的人里有人故意?不過朕要去李府的事昨日之前整個京城都傳遍了,也不是什麼秘密。」
李將軍心裡咯噔一下,他只想著下藥,加上皇上給面子來李家為老夫人賀壽,他自然沒瞞著,可誰知道會出這種事?
他趕緊岔開話題,「那行刺皇上的人可找到了?」
阮晟面無表情看著他,看得李將軍心虛,可還是保持著表情沒絲毫異樣,只聽阮晟開口,「暫時懷疑是楚國派來的。」
李將軍就猜是這樣,想了想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紅了眼,「皇上,舅舅是真的擔心你,沒想到竟然會是楚國的人,他們這是想幹什麼?先前派過來一個燕皇子,如今又是下毒又是刺殺的,怕是那蓮蓉也是楚國故意派人接近的,皇上啊,你說……這次你遇刺的事,會不會跟燕妃有關?畢竟……」他偷瞄阮晟一眼,本來想看看情況繼續說下去,結果就看到阮帝的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李將軍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位皇帝外甥直接這麼情緒外露,他甚至隔了這麼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冷意。
許公公沒想到李將軍不僅不對昨晚上的事好好認錯,竟然還想攀扯燕妃娘娘好降低皇上在李府差點被下毒的事,許公公雖然身份低,卻是先帝留下來的,也有幾分薄面,加上這事關到燕妃,他垂著眼,「李將軍,這話可不能亂說,昨晚上皇上遇刺後差點出事,還是燕妃娘娘救了皇上,這會兒還昏迷著沒醒呢,只是因為事關皇上沒對外說。可這怎麼就變成燕妃娘娘要害皇上了?那蓮蓉不是玉嬪的人?若非奴才當時攔著,皇上但凡信任一些李將軍當時就喝了,這時候怕是……楚國是楚國,燕妃是燕妃,娘娘是被半路找回來的民間皇子,這怎麼和親的還不是被硬弄過來充數的?」
李將軍本來被一個奴才出聲很不舒坦,可越聽心裡越驚,什麼?燕妃救了皇上?他怎麼一點都沒得到消息?
「這……」
「李將軍,看來李將軍今日進宮也沒什麼事,那就回去吧。」阮晟臉色不好看,直接打斷李將軍,連客套的舅舅也不喊了,李將軍不是捨不得昨晚上許諾的那些東西,那他就讓他再大出血一番。
說罷,不去看直接變了臉色的李將軍,直接掀開一本摺子,趕人的態度很明顯。
許公公這會兒瞧著李將軍臉色也不好看了,直接笑眯眯親自打開殿門,讓李將軍請。
等李將軍不得不先離開後,阮晟推開面前的奏摺,既然看不進去那就不看了。
許公公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心思一轉,「皇上,瞧著這會兒快到午膳了,要不去養心殿瞧瞧娘娘醒了沒?」
阮晟看他一眼,卻沒拒絕,直接站起身,「嗯,那就去看看。」
許公公立刻眉開眼笑誒了聲,趕緊跟在後頭。
而另一邊,謝宴是被餓醒的,他這段時日養得好,頓頓不落,有時候還能多加一頓,本來他平時就克制著沒敢吃太多怕嚇著人,昨晚上回來沒吃上夜宵不算,還被折騰了一夜,一大早醒來還被阮帝給嚇唬自己憋氣憋暈了。
這算下來,謝宴已經好幾頓沒吃了,在他的肚子咕嚕嚕響過幾遍的時候,他嗖的一下睜開眼,因為睡得踏實,睡得太沉,這時候被餓醒了卻還沒緩過來,又重新閉上眼,暈乎乎的,還以為在自己的寢殿,按照往常醒來般摸了摸肚子:「餓了。」
他平日裡不喜歡那些小太監侍奉,所以寢殿裡沒人,往常都是他自己醒來去洗漱然後去外頭喊人,結果這會兒餓得很,打算先去喊人,他閉著眼下了床榻,搖搖晃晃往殿門走去。
阮晟在許公公推開殿門的時候就看到的是這一幕,不遠處穿著寬大明黃色衣袍的謝宴衣衫半遮露出大片胸膛,披散著一頭長髮,搖搖晃晃赤著腳時不時行走間能看的不能看的隱隱若現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