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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頭腦?上次你怎麼跑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的,我那會兒喝醉了, 你隱約記得你也喝了,醉沒醉?」謝宴不提還沒覺得什麼,一提起來遺憾沒看到獸醉熏的模樣,肯定百年難得一見。
阮晟浮在水面上慢慢浮動的爪子一頓,腦海里閃過當晚隱約還記得的畫面,身上的鱗片有點熱,他默默往水裡泅了兩下,再重新鑽出來,到了謝宴面前。
趴在那裡只兩隻小爪搭在池沿上。
謝宴詫異又驚喜,頭一次沒頭腦竟然這麼主動搭理他!
謝宴緊張又興奮,蹲在那裡低頭瞅著獸,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爪,眼神里都是自得,「瞧瞧,瞧瞧,是不是幾日沒見到我也覺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阮晟一聽這句話就想起來謝宴讓他吃一桌的畫面,默默抖了抖,乾脆跳出水面,走到一旁抖了抖身上的鱗片。
謝宴跟在他身後,已經拿過不遠處放著的方巾把他整個裹了起來,只是等擦到一半停下來,比劃一下,「咦,沒頭腦,你個頭似乎又長了不少啊?」
這樣下次想出去,可就不是一個帷帽能解決的了。
阮晟本來沒察覺到,聞言低頭看了看,似乎是真的長了不少。
他沒忍住摸了摸額頭上的角。
隨著他的動作,謝宴也伸手摸了下,只是他一碰,就感覺沒頭腦那兩個剛長出來的角抖了抖,反射性頭一扭就把腦袋給轉開,爪子不自覺扒拉一下。
謝宴看得手癢,「你躲啥?我又不做什麼。」
阮晟幽幽抬眼看他一眼:那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危險的舉動。
尤其是想起自己很快就要進入那什麼期,他莫名後悔不該心軟讓謝宴進來。
可之前已經答應兩天見一次,躲是躲不過去的。
只能希望那個什麼期只是猜測,只是想當然而已。
謝宴心情不錯,陪沒頭腦在獸殿待了一個時辰,不得不離開,他回去華陽殿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本來只是想歪一歪,結果,竟然又是睡著了。
等許公公前去御書房詢問阮晟晚膳的事,阮晟本來想說照舊。
可想到午膳謝宴只吃了那麼一盤,剩下的那個打算……他身板一抖,遲疑片許,還是道:「去華陽殿詢問貴妃,看看他的意思。」
萬一再吃不下打算都讓他吃,躲過初一可躲不過十五。
他因為在獸殿陪了謝宴一個時辰,壓了不少朝務,等他終於處理完,離許公公離開也有一段時辰,他奇怪,難道是華陽殿出什麼事了?
阮晟剛出御書房,就看到許公公剛回來,看到他,一臉輕鬆:「皇上。」
阮晟邊朝著華陽殿的方向去,邊問:「做什麼去了?」
許公公一臉欣慰:「奴才去了一趟御膳房,娘娘說午膳沒吃好,晚上讓奴才多準備一些。」
阮晟腳下一頓,難以置信回頭:「多……準備一些?」就他午膳吃那一盤,再多準備一些……是給誰準備的?
難道……還賊心不死?
還想餵他?
阮晟朝著華陽殿的步子愣是邁不下去,有點遲疑,自己要不以後還是自己吃?
可想到這樣一來就不能再見到謝宴,萬一他多想覺得自己失寵了,真的跟著那挖牆腳的國師走了,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阮晟糾結很久,還是慢慢朝著華陽殿去了。
許公公發現皇上突然就腳步沉重一臉複雜像是在思考什麼人生重大決定一般,他心裡不安,咋了?他剛剛是說錯什麼了嗎?
相較於阮晟這邊的沉重,謝宴則是頗有些迫不及待。
他下午補了一個覺就被餓醒了。
當時餓醒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了,他就說!他怎麼可能會有吃不下飯的一天?
肯定是午膳睡醒的姿勢不對,瞧瞧現在,他覺得自己能吞下一整隻牛!
只是等阮帝來的時候,謝宴發現這廝一臉凝重,他眯著眼:咋,多吃兩口吃到他的心上肉了?這就小氣不捨得了?
阮晟落座的瞬間,就看到謝宴上下打量著他表情詭異,阮晟感覺自己後背上的毛,蹭的一下就豎了起來:這是危險的預警啊。
愛妃這是……打什麼主意呢?
謝宴:瞧瞧,瞧瞧他心虛了!這是見過他飯量小之後就嫌棄他飯量大了?這能忍?是時候展現真正的食量了。
等御膳一道道傳上來,每多傳一道,阮晟心情就複雜一層,最後等多了過往一半的量,阮晟默默看了看,無聲在心底嘆息一聲:罷了罷了。
謝宴鼓著臉:過分了啊,多吃你一口都跟要你的肉似的是不是?小氣吧啦的。
許公公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這、這是咋了?午膳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午過去,突然皇上和娘娘都不太對勁了?
是他錯過了什麼嗎?
難得接下來謝宴和阮晟都沒說話,兩人心事重重,一個害怕這吃不完到時候要是讓他吃他該怎麼拒絕?一個氣自己就多吃兩口咋了咋了?
於是一開動,阮晟立刻也顧不上吃了,死死盯著謝宴。
謝宴差點嗷一聲爆發:他吃一口都不行了?於是,為了氣阮晟,謝宴發揮他的手速,幾乎秒速解決了一盤。
哼一聲,端過另外一盤。
結果,就看到本來謹慎表情凝重看著他的阮晟,眉心舒展開那麼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