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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太后不是他的生母,對他而言一開始雖然難以接受,可長久以往卻是好事。至少,因為不是生母所以那些厭棄就有緣由,他不是被生母天生嫌棄的孩子。
謝宴伸.出手將銅鏡從阮帝手裡拿出來,伸開他的掌心,把蛋放在上頭,聲音放得輕柔而又溫和,「皇上你看,你一開始也不知道崽崽是蛋,可即使如今生下來,皇上之前再不想要子嗣,可還是歡喜的。沒有人天生會厭棄自己孩子,先皇雖然瞞了你,卻也是怕你會傷心。」
只是這些真相如今卻隨著先皇的駕崩已經被封塵,這世上唯一還知道的,也只有太后,只是太后怕是壓根就不可能會說出來。
阮晟終於將這些消化完,他漸漸恢復冷靜,耳邊是謝宴帶著安撫的嗓音,以及掌心裡的蛋,讓他一顆心重新安定下來,他反手握住謝宴要收回去的手,像是能從他的掌心裡汲取溫度,不過怕謝宴多想,他很快把他的掌心也蓋在蛋上,久久沒鬆開。
謝宴本來被阮帝突然握住手還一愣,隨後掌心被蓋在龍蛋上,他眼怔愣之後眼底彎了彎,也沒說話。
這件事說開之後阮帝也沒再提,畢竟沒證據的事,只是謝宴的猜測,可謝宴知道阮帝是聽了進去,他私下裡對太后以及李將軍這邊監視的更加嚴密。
李將軍被褫奪封號的消息一傳出來,整個朝堂都震驚了,坊間也是驚愕不已,可聽完緣由,眾人又忍不住無語,李將軍這是傻呢還是傻呢?竟然覺得國師是用了什麼妖術才讓男子有孕,有孕也是假的……
眾人只有一個念頭:李將軍不去當說書先生真是可惜了,瞧瞧這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他讓男子有孕個試試?還假的,那麼多御醫都是吃乾飯的?
這件事最後造成的結果是,國師又火了一把,名聲更勝從前。
楚太子這些時日有點飄飄然,畢竟宗大人是他這邊的人,宗大人在阮國的地位越高,代表他以後也能在阮國有話語權。
他覺得差不多了,低咳一聲,在李將軍這事發生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找到國師:「宗大人啊,你看咱們來阮國也這麼久了,是不是該計劃回去了?阮帝那裡……你看你是不是要說一說?」
他剛來的時候在阮帝那裡碰了壁,也沒敢再提,本來想讓二妹生下皇嗣,可誰知道燕貴妃一個男的他竟然能有喜?
偏偏燕貴妃又是個油鹽不進的,他如今居於劣勢也不敢跟燕貴妃叫板,只能把主意重新打到國師的身上。
國師看他一眼,張嘴谷欠言又止,最後還是嘆息一聲,看來,是時候說了,「明日,殿下隨吾進宮去見阮帝吧。」
楚太子一喜,沒察覺到國師複雜的眼神,歡天喜地去準備了。
卻沒發現國師瞧著他的背影,久久沒收回視線,大概殿下也就能高興這麼一天了,等明日……怕是會樂極生悲。
翌日阮帝在御書房見了楚太子和國師,阮帝昨個兒已經知道國師的意思,也知道這次是攤牌的時候,望著一臉喜色的楚太子,低咳一聲,「楚太子來阮國也不少時日了,打算何時走啊?」
畢竟一上來就截胡也不太妥,先說點場面話緩和緩和。
楚太子頭一次見到阮帝這麼和善,覺得自己借兵的目的達成了大半,態度也愈發恭順:「孤來的時日的確不短,也是時候該回了,只是皇上也知道孤的情況,這一旦回去,怕是……在朝堂上的局勢不會太好。」
阮晟點點頭,「確實如此,不知楚太子是打算?」
楚太子一聽這話眼睛一亮,皇上這是拋出了橄欖枝啊,這是打算幫他了?
楚太子連忙耷拉下眼,可憐極了,「皇上也知道孤如今在楚國的局勢,孤這次來,就是想從皇上這裡討點兵,能有點底氣與老三抗衡。皇上放心,孤之前說的條件都有效,等孤登基之後,畢竟與阮國再無交戰。」
阮晟開門見山,「可朕覺得這些卻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的事,畢竟,就朕知道的,你父皇還活得好好的。」再活個十來年也是沒問題的。
十年的時間不短,到時候楚太子可就不是楚太子,說不定要易主了。
楚太子何嘗不知道,更何況,他這次來就是知道父皇已經動了心思,他深吸一口氣,「皇上要是有要求,可以提?」
有要求不可怕,就是沒要求直接拒絕了。
阮晟知道差不多了:「朕可以出兵,也可以幫楚太子穩住你這個太子之位,只是朕畢竟是一國之君,想要幫楚太子,也要師出有名。」
「這是自然自然,皇上你這是打算?」楚太子不笨,阮帝都說的這麼明顯,看來是想從他身上拿到一些等價交換的東西。
只是他如今自身難保,還有什麼能是阮帝看上眼的?
阮晟笑笑:「朕要求也不大,就想像楚太子討一個人。」
楚太子被阮帝這一笑,笑得莫名吞了下口水,阮帝不笑則已,這笑得他咋覺得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阮帝想……討誰?」
阮晟抬手,直接指了指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國師。
楚太子順著阮晟的手指,僵硬著脖子扭頭,就看到站在一旁丰神俊朗仙姿卓然的宗大人:「???」
……
楚太子直到出了御書房還是晃晃悠悠的,他這會兒腦子還是不太清楚,都快出皇宮了,他才猛地意識到什麼停了下來,他難以置信看著身邊一直沒說話的國師:「宗、宗大人?剛剛孤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