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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並未理會他,冷漠的眉眼讓他整個人瞧著生人勿進,經過的人偶然瞥見對方的臉,從驚.艷到惋惜,最後又忍不住再三看去,直到男子重新上了馬車收回視線。
馬車重新啟動時,男子依然不甘心,可剛剛他並未偏頭去看,可直覺卻是錯不了,他垂著眼,想著空空如也的街道,並沒有馬車,是錯覺嗎?
他沉思許久,還是從一旁的錦盒裡拿出一方卦盤,等替自己算了一卦,卻依然沒任何指示。就像是醫人者不自已,他自己根本無法替自己來算。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疤痕,斂下眼,久久沒再動彈。
而另一邊,暗衛架著馬車因為拿著的有皇上的令牌,直接通行無阻將馬車駕到了華陽殿,等撩開帷幕,謝宴聽到動靜偏過頭,眯著眼笑著,要不是對方走路打擺,眼神遊離,這樣還能記得自己是誰要回宮,暗衛都覺得娘娘是不是壓根就沒醉。
謝宴這邊還記得跟幾個暗衛打招呼,之後就搖搖晃晃就那麼進了華陽殿,一路遇到小太監,都笑眯眯的,最後進了寢殿,咣當一聲把殿門給關上了,他往日的慣例就是沒有吩咐不許進寢殿,也不許任何人打擾。
小太監們也都回去了,不來打擾觸霉頭。
謝宴回到寢殿,把自己躺倒在床榻上,仰著頭傻笑著,只是一躺下就覺得胸口壓得很,他眯著眼撐起身,就看到肚子上鼓鼓的一團,他意識到什麼,眯瞪搖了一下頭,從衣襟往下探了探,果然就摸到鱗片滑溜溜的,他咧嘴笑了,等把獸從懷裡抱出來,他舉起來看了看,發現沒頭腦耷拉著腦袋四肢像是睡著了。
謝宴的動作也忍不住放輕了,以為自己在做夢,他嘿嘿笑了下,把獸放在一邊的床榻上,「嘿嘿,真好,做夢也能夢到沒頭腦,今晚上……沒頭腦你就陪著我一起睡好了。」
說著,再次啪嘰一下在獸腦門上親了口,只是低頭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還記得自己沒洗漱,「沒頭腦你等我啊,我去洗個澡,等我啊!」
他大著舌.頭,搖搖晃晃往後殿走。
而他走了之後,被他打擾地終於意識稍微有點清醒,卻也沒好多少的阮晟睜開眼,只覺得頭疼得很,渾身也沒什麼力氣,搖搖晃晃爬起來,覺得渴得很,就趴下了床榻,邁著步子蹭到了桌子邊,可覺得桌子邊似乎有點高,若是往常他動作靈敏肯定沒問題,可這會兒跳了跳,愣是沒跳上去。
阮晟想了想,直接變回人身,等抱著茶壺喝夠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因為頭疼得很,意識也有點不太清楚,醉意上涌,看到床榻,乾脆躺了過去,錦被一蓋,就閉上了眼。
而另一邊,謝宴覺得做夢就這點不好,他找浴池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無功而返的謝宴迷迷糊糊又回來了,只是等摸.上.床榻的時候,一翻身一摟,發現沒頭腦沒了,反而摸到光溜溜的。
謝宴迷瞪著眼,這做夢咋還能夢到阮帝那傢伙?
直接一腳蹬過去,把人踹下了床榻,「把沒頭腦還我!」
結果,阮晟被踹下去也腦子更暈,壓根沒清醒,不過他滾下去的時候把錦被也滾走了,謝宴覺得有點涼,直接滾來滾去,直接壓.在了阮晟身上,把對方當墊背,還拍了拍,閉上眼要睡。
阮晟不幹了,身上壓了個人,他睡夢中覺得自己被泰山壓頂喘不過氣,乾脆一翻身把人一撈,死死困在懷裡,謝宴又不幹了,乾脆把人往外踹……
後半夜阮晟最先醒來時,覺得自己腦仁都疼了,宿醉後的感受他還是頭一次體會,可等睜開眼一低頭看到懷裡委屈皺著眉頭睡得不踏實渾身都是紅印子的謝宴,阮晟整個人都不好了。
記憶回籠,他的眼睛也越睜越大,他其實記得也不太清楚,就是他喝完水以為是自己的寢殿就躺下了,後來被謝宴踹到地上踹醒,還沒太清醒,這傢伙直接壓了下來,後來對方跟個泥鰍似的在懷裡動彈,後來的事……就這樣了。
阮晟僵硬著身體把謝宴小心翼翼抱回到床榻上,蓋上錦被,低頭一看,趕緊重新找了一件謝宴的衣服,不合身,卻也沒辦法,從密道趕緊回了養心殿,換回自己的衣服,沐浴後坐在龍榻上,久久回不過神,他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懵。
頭一次是因為被下了藥還好說,可昨晚雖然意識不清,醉酒,可……可也沒下藥,怎麼就……
阮晟發現自己對謝宴完全沒有任何牴觸,這……似乎不太對勁。
他想到天亮也沒想清楚,直到快上早朝,許公公過來敲門,阮晟才抬眼,宿醉的頭疼讓他揉了揉眉心,可想到華陽殿的那位,頭更疼了。
阮晟洗漱好穿戴整齊出了寢殿,等到了外頭看到許公公,站在那裡一會兒,還是囑咐道:「今日你不必陪朕去上朝,你去華陽殿候著。昨夜燕貴妃沒把……送回來,朕去了一趟華陽殿,因為燕貴妃醉酒,就乾脆留在了華陽殿,你去候著,等燕貴妃醒了,若是他不記得,告知他一聲。」
不是阮晟想多,這廝都能帶著他去逛青樓,萬一昨夜的事不記得,醒來瞧見自己那模樣,估摸著……以為自己是不是酒後亂性怎麼著了,能把整個華陽殿掀翻了。
許公公一愣,頓時樂瘋了,哎呦,怪不得皇上昨夜沒回來,原來是去娘娘那裡了啊,怪不得沒見到人!
許公公連聲應了,喜不自禁,瞧瞧皇上,這剛把人送回華陽殿,這就捨不得了吧?孤枕難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