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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女人面色猙獰地出來,旁邊的下人被嚇了一跳。
「去看著他,不要讓他死了,還有……不要老爺知道。」說完她便走遠。
一些下人好奇地進去,裡面傳來尖銳的恐懼聲。
「血……都是血……」聽到這話,眾人的心都是冷的。
孩子沒死,還留著一口氣,為了不讓人發現,脖子以上都還好好的……至於身體……一想到這兒,眾人不再吭聲。
從那以後,孩子之前的傷還沒有好,又被這女人添了新傷,原本孩子之前還會哭,可後來眼神變得麻木了,再也不會哭了。
眾人的心揪在了一起,同時……許無求也失蹤了。
眾人發現他不見了,也沒有太在意,反正他留在這兒也不會出手幫任何忙。
過了不久,今朝的屍體被抬回來了,今家上上下下都鬆了一口氣。
很多人去看那個屍體了,也不知怎麼著,今天是孩子一個人獨自在這兒,身邊沒有一個人在跟前。
麻木的孩子卻在今夜眼睛多了一抹光亮,他像是想到什麼走到庭院的一顆槐樹下面。
「那個老頭送我了我一本西洋的童話書,裡面的灰姑娘有一個仙女教母,你是我的仙女教母嗎?」他衝著那棵樹喊道。
半天只有涼風吹過,然而孩子眼中星光不減。過了不久,從那棵槐樹後面走出來了一個青年。
許無求看著孩子,孩子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許無求略帶一絲嘲諷:「教母?童話看多了吧?」
孩子的眼眸暗了下來。
「我是你爹!」這像是一句罵人的話,卻又不像是一句罵人的話。
……
自從埋葬了今朝之後,今府頻頻有怪事出現。
先是一個又一個的私生子被吊死在房梁之上。後來又是丫鬟失控,當著眾人面活生生送命。
今老爺看到這一切驚慌不已,他趕緊請大師來看,大師幫助他分析了一遍前因後果,最後重新給今朝換了一副棺材,才將這事勉強給畢了。
這一切仿佛與孩子有關係,又與孩子沒關係。
有一天花容把孩子叫到跟前,面目猙獰地笑著。
「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恨你嗎?」
孩子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
「因為我發現你是他的兒子……你長得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孩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語。
「今朝……他是你爹。」
這下子孩子終於有反應了,他倔強地抬起頭說了一句。
「不是!他不是!」
花容此刻已經半瘋魔,她扯著孩子的頭髮。
「他就是你爹!」
孩子像是聽到了什麼,表情無比地屈辱:「他不是!他算什麼東西?他不配!」
女人瘋瘋癲癲已經聽不進去他的話,直接拽著他的頭髮,從房間拽到了大堂裡面。
由於近日人心惶惶,無論有多大的聲響,都不會有人膽大地出來看。
更何況孩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哭,他只是倔強地一句又一句的反駁。
「不是!他不是!」
花容將一個孩子拽到了一個柱子面前,同時旁邊站著一個男鬼,男鬼長得和孩子有七分像。
「你不是想殺進這裡的所有子孫嗎?來!這還有一個!只不過他是你兒子!」
男鬼「喋喋」地笑:「什麼兒子!是你要生我才不稀罕!」
「那他死到你面前你也不在乎?」
「你可以試試,看我眨不眨眼!」
花容仿佛被激怒,她抓起孩子的頭就往柱子上磕。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孩子眼神空洞,鮮血順著柱子滑下來。
眾人紛紛趕到柱子前面,看到這一幕,有人當場忍不住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們都感受到孩子的生命力漸漸變得薄弱,孩子也從未掙扎過,像是接受了命運一樣被人往死里砸。
漸漸地,他呼吸已經微乎其微……眼睛也快睜不開了
就在這時,許無求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雙將死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明亮,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像是遇到了什麼在乎的東西。
許無求停在了他的面前,「咚咚」的聲音依舊未停止,孩子被按著頭,可眼睛卻一直朝著他這邊兒看。
他馬上就要死了……
他叫出了這一輩子最想叫卻沒有叫過的稱呼。
「爹……」
聲音微乎其微,卻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孩子笑了,如同小時候只要一看見他就笑。
然後……眼睛漸漸地暗淡,直到生命的氣息徹底消散。
所有人屏住呼吸,可哭聲卻從嗓子裡嚎了出來。終究是死了……這就是他的結局嗎?
瞬間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雨水砸落到地上。
許無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抬頭微怔,那個平日裡眼裡只有他的孩子就這樣……死了。
這樣的天氣明明很吵鬧,可在許無求的世界裡卻突然變得寂靜下來。
孩子只是這故事裡面的一個配角,真正的故事,只要他們走出這個院子,離開這個孩子就可以得到真相的全部。
然而他們沒有,他們將這些年的時間全部放在這個孩子身上。
孩子死了,故事卻沒有結束,它接下來應該揭曉的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然而……許無求已經不再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