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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男子交流的過程中,許無求知道一些關於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
他從小無父無母,全靠自己三叔將自己養大,前幾年三叔也去世了。現在他在這世界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他雖然也是桂花村的人,但從小就喜歡在各個村子亂竄,跟這桂花村裡的人交情不深,也就是說桂花村幾乎沒人了解他的性格。
想到這兒,許無求有些愉悅,這樣再好不過,至少不用擔心會暴露了
走進這村子,村頭那邊隱隱約約傳來由音響播放的喪樂聲……
許無求挑眉,轉頭看了看沈形坤。
沈形坤嘆了口氣:「你別看了,就是我殺的。」
他們順著聲音來到了村頭,這裡只有一戶人家。
一個巨大的藍色棚子搭在門前,下面擺放著幾十張桌子。
他穿過大棚,順手挪過那些擋在他面前的板凳,然後來到了大門前。
只見門前掛上了白幡,門口有一個大音響,震耳欲聾的喪樂聲就是從這裡穿出來的。
門口還有一個小棚子,下面一堆婦女正在那裡準備著開席的食物。
或許離飯點兒還遠,這裡幾乎沒有什麼人。
許無求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使自己在一些「東西」的感知下像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
……
裡面很暗,只有微弱的燭火維持著人們的視野。裡面人不多,幾個孝子跪在擺放照片的桌前。
外面時不時吹來一陣微風,將桌案上的燭火吹得搖搖欲墜。
狹長的影子蓋在斑駁的牆上,占了室內的一半空間。
「嗚……嗚……」細微的哭聲拉長,聽起來極為哀傷。
一片白布在屋內一隔,將屋子劃成了兩半,一半是放著照片祭品還有蠟燭的桌子,而另一半……想必放的就是棺材了。
桌子前面除了跪著的孝子,還有單獨留出來的蒲團專門讓人跪拜。
這是許無求第一次見到葬禮,他對這一切感到新奇。
他抬起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眼眸變得深沉。
照片上的人不超過四五十歲,長相有些陰鶩,眼睛細小,頜骨極為突出,樣貌甚至有些醜陋。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照片上的人……分明是之前的厲鬼!
就這這時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哭嚎聲:「哇啊啊——,大伯呀!你怎麼也跟著走了……」
聽到這聲音,許無求嘴角微抽,這不是張思永嗎?
他記得張思永哭得那人不是早就埋了嗎?怎麼又來哭喪?
只見傍邊的親戚拉著張思永的手在勸著:「好了,別哭了,省點力氣,那兒還有幾家等著你哭呢!」
這什麼情況?好幾家?許無求有些懵。
沈形坤面色有些不自在:「我殺的那幾十號人剛好是他全家……」
許無求:「……」
「那這埋的時間不一樣呀?」
「我隔著日子殺,這十幾天張思永對……就是眼前這傢伙一直不停地哭喪,他剛穩住情緒,我就接著再殺一個……」
許無求:「……」你這行為讓我該如何評價?
所以張思永這傢伙是在這幾天把自家所有親戚全部哭了一遍?
許無求吞了吞口水,然後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攝像頭」。
果不其然,這幾天一直平穩移動的攝像頭在這一刻猶如得了羊癲瘋般瘋狂地抖動起來。
各位玄門大佬……請節哀。
「攝像頭」那邊,眾人看著這裂開的屏陷入了沉默中。
張掌門道:「為什麼我剛才砸屏的時候沒人攔我?」
張二叔:「沒忍住,嗯……剛剛我也加入了砸屏的行列。」
其他人:「抱歉,我也沒忍住……」
「我也沒忍住。」
「我也……」
張掌門沉默了一會,咬牙切齒:「這個孽子!兩天了……別人都快通關了!!這個沒出息的光花時間哭喪了……這是故意想把我氣死好繼承掌門之位嗎?!」
眾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兒發出的聲音。
「這屏老貴老貴了……」
「閉嘴!」
好不容易才轉移的話題,你又拐了回來!
……
除了最中間的位置,桌子最前面跪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正在那裡哭泣。
因為這時候人少,許無求站在這裡很突兀,因此有一些人時不時地看向這裡。
許無求面色不改,但是人卻走到蒲團前,手輕輕地安撫著兩個孩子。
「不哭了,你們爹說不定正在看著你們呢?」
兩個孩子聽到後一抽一抽地抬起頭,淚眼朦朧地對許無求問道:「大哥哥,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我從不說謊。」許無求向兩個孩子保證,說完便站起身,從桌子上抽出了三炷香點燃。
他將香插進香爐里,看著三縷煙裊裊升起,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他剛才說的話並不是在騙孩子……
這幾柱香燃得異常之快,當然這只是在外人眼裡。
許無求的眼眸閃過一縷銀光,在天眼觀察中,他看到就在他剛才站的位置,突出現了一個穿著壽衣的男子。
男子一臉貪婪地將臉湊到香前用力地吸,其眼睛凸出,面目呈青紫色,脖子間有一抹明顯的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