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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牛肉並不是普通的牛肉,看樣子應該是被專門用來做牛排的高級牛肉。
任南喻看了看自己扁扁的錢包,正猶豫著要把它放回去,被他抱在懷中的貓就已經跳上櫃檯,把那牛肉按在爪下,一副非它不可的表情,「喵。」
任南喻只得硬著頭皮掏錢。
出了超市,走在回家的路上,任南喻苦哈哈地耷拉著尾巴,看著在前面翹著尾巴一扭一扭的帶路的貓。
他這個月請了客租了房子本來就沒剩多少,照這樣下去,剩下的大半個月他都得喝西北風。
任南喻正替自己受傷的錢包傷心,眼睛便不由自主的朝著前方罵罵咧咧的那群人看了去。
就在小區扔垃圾的地方,搞衛生的阿姨正在那裡罵罵咧咧,旁邊還站著好幾個看熱鬧的阿姨,都是一副一臉憤慨的表情。
任南喻本部準備管,卻聽見她們似乎在說什麼貓,已經往前走去的他沒忍住,停下腳步看了過去。
任南喻現在對貓這個字過敏,一聽到就渾身不自在,腦海里更是不由自主就會浮現出湛章語的臉。
在旁邊站了一會,任南喻很快就弄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麼,小區裡有人在垃圾桶里扔了只貓,死貓。
貓被用裝垃圾的黑色塑膠袋裝著,已經死透了,而且身上有著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中大部分都是燒傷,看著十分的猙獰可怕。
任南喻遠遠地站著,都能聞到那一股怪異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和烤肉混合的味道。
「喵?」尾巴翹得高高的白貓見任南喻不走了,它停下腳步回頭看來,眼裡都是疑惑。
「沒事,走吧。」任南喻彎腰把貓撈了起來,帶著它上了樓。
臨上樓時,任南喻又回頭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那袋子有些眼熟。
回到家,一人一貓吃飽,任南喻躺到床上時都還在想著那死貓的事。
他撿到湛章語的時候,也是它被人身上塗滿膠水想要活埋的時候。
他雖然不知道湛章語為什麼會被人抓住灌醉,也不知道虐貓的人是誰,不過這事顯然有些關係。
任南喻想得有些睡不著,就把關在客廳的貓抱進屋來,想要和它好好聊聊。
可變成貓的湛章語卻好像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無論他說什麼都不理會,就算理會,也只是歪著腦袋看著他,然後喵喵的撒嬌。
折騰了大半夜,任南喻倒下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任南喻並不是被鬧鐘吵醒的,而是被一陣關門聲吵醒。
任南喻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好一會兒才回神,他在屋子中看了一圈,果然沒看見那白貓。
洗漱完穿衣服時,任南喻發現衣櫃裡的衣服又少了一套。
他之前沒上班,衣服都是些牛仔褲,到這裡上班之後才臨時去買了些襯衫西裝褲,不多,一共才三套。
之前湛章語穿走一套,今天又穿走一套,衣櫃裡已經空空蕩蕩……
任南喻看看空空蕩蕩的衣櫃,又低頭看看只穿了褲衩的自己,湛章語把他衣服穿走了,那他穿啥?
等任南喻把昨天洗完的衣服拿來吹乾穿上趕去上班時,都已經是最後關頭,若是電梯晚上一分鐘,他都得遲到。
見任南喻急匆匆,辦公室里小組其他成員都看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慕陽問。
「沒事。」任南喻苦哈哈的耷拉著腦袋,有苦說不出。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任南喻緩過氣來,才發現手機上有好幾條未讀信息。
發信息過來的是陌生的號碼,信息都是道歉的信息,末尾還摻雜了一條要請客的。
看著這些信息,任南喻幾乎是立刻就猜出對方是誰。除了季留,他想不到別人。
對於季留會主動道歉這事,任南喻有些驚訝。
他從一開始對季留的印象就不算好,昨天又被連累,再加上老闆兒子的身份,這人怎麼看都怎麼不靠譜。
「在看什麼?」冬兒姐問道。
「沒什麼。」任南喻回了個不去的信息,把手機放到抽屜里。
「你這簡歷有點難看啊,怎麼在家裡窩了這麼久?」冬兒姐揚了揚手裡頭的簡歷。
任南喻的簡歷上寫著他自打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沒出去上過班,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在家裡窩了四年。
這麼長時間的空白,對於應聘工作來說那可是死穴。
他們這公司算不上多大,但在他們這片也算是不錯了,就任南喻這簡介,說真的,冬兒姐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被湛總給看上放進來的。
「該不會是湛總手抖,點錯了按鈕,才把你小子給放進來的吧?」冬兒姐懷疑地看著任南喻。
冬兒姐倒不討厭任南喻,相反還頗喜歡,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任南喻簡歷難看的事實。
任南喻在聽到冬兒姐說起這件事情時,臉上的笑容就已經不見,他一把奪過簡歷,「就算手抖才給放進來的,我現在也進來了。」
冬兒姐愈發懷疑,湊過來八卦,「到底怎麼回事,說說唄。」
任南喻眼神暗下去,沒說,「寫你的報告去。」
見任南喻不想說,冬兒姐沒強求,笑著走開。
任南喻收了簡歷,動作間本能地朝著旁邊辦公室看去,卻不想一回頭就對上湛章語的那雙眼,湛章語在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