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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冬兒姐如此,任南喻倒是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這事情了?」
他之前問冬兒姐湛章語在忙些什麼的時候,冬兒姐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現在想想她這明顯就是已經察覺到什麼。
「咳,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聽說湛總好像在找接手的人。」冬兒姐有些尷尬,她不是故意瞞著任南喻的,而是她自己也不確定。
湛章語是公司的總經理,因為他是從小組成員自己做起來的,手裡頭也有著好些單子,這些單子大多都是比較大,而且和公司合作的比較久的老客戶。
這些單子之前湛章語一直都是親力親為,前段時間突然就交給任南喻,這讓對八卦十分敏感的冬兒姐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不對。
不過她也大概知道任南喻和湛章語之間,有些不同於同事之間的關係,所以也是半信半疑。
任南喻不語,這件事其實他才應該最早發現才對,但他卻是到現在才發現。
任南喻心情明顯不好,不想多說,冬兒姐也就沒追著問。
公司里,湛章語之前就已經暗中準備好了辭職的事,現在正式辦起離職手續來,動作很快。
早上消息才傳出來,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說是這個月做完就會走人。
聽著這些消息,任南喻憋著一口氣,也開始琢磨著要不要去辭職。
湛章語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他也一樣。
吃完午飯,上班時間一到,任南喻下定決心就要去樓下找人事。
他才起身,門口的方向就傳來一陣敲玻璃的聲響,任南喻朝著那邊看去,敲門的人居然是湛章語。
任南喻正準備避開視線,湛章語卻衝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過去。
任南喻有些疑惑,遲疑片刻還是走了過去,跟著他進了旁邊的辦公室。
進了門,任南喻低著頭看著一旁的地面,沒去看湛章語。
「我們談談。」湛章語的聲音傳來。
任南喻沒吭聲,靜靜聽著。
「我這個月上完班就不會再來了。」湛章語道。
說話間,湛章語從自己的抽屜里拿出一大疊單子,遞給了任南喻。這些都是他手裡有的單子。
任南喻沒接,看都沒看一眼。
湛章語手懸空了一會兒,他把單子放到了一旁。
任南喻一直不說話,辦公室里就安靜下來。
湛章語似乎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任南喻沒理他,他已經在想辭職的事,辭職的話,他就要找地方住,湛章語那裡是不可能住了。
一下子要辭職又要搬家,有些麻煩。
不知道慕陽那邊還能不能借他住幾天,幾天就好,他一定會儘快找到地方住然後搬出去。
說到底,湛章語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如果不是為了讓他留在公司,湛章語可能也不會讓他住到他家裡去。
無人說話,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湛章語一直看著任南喻,他越看越是有些不安。只是空氣□□靜,安靜得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好片刻後,湛章語才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有些忐忑地說道:「我決定離職的時候,就已經在辦國外的綠卡。」
任南喻身體一顫,猛地抬頭看向他。
什麼意思?湛章語離職完就要出國?
哈,這倒確實是個辦法,有多遠躲多遠,相信他父母也不可能追到國外去。
只是湛章語既然什麼都已經打算好了,那他算什麼?
任南喻越想越是火大,一張臉都變得鐵青。只有他傻乎乎的才會當真,以為湛章語真的喜歡他。
「哦,那恭喜你。」任南喻說著就要離開,他才轉身,手臂就突然被人抓住。
湛章語突然追上來,抓住了他。
「還有事?」任南喻回頭看去。
湛章語抓住他的手緊了緊,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薄唇微抿,他似乎有些緊張。
見他這樣,任南喻低頭皺起眉頭,作勢就要甩開他的手。
湛章語卻在他之前有了動作,湛章語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在任南喻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竟吻了上來。
湛章語的吻很輕,幾乎只是輕輕觸碰到。
不過這對湛章語來說,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何況這裡還是公司。
他這辦公室的牆壁也不是完全密封,低下頭的話,也能從書櫃的縫隙裡面看到這邊的狀況。
只是這會兒,他已經顧不上這些。
輕吻完,湛章語慢慢地退開,他越發緊張地看著任南喻,緊張到有些不知所措。
沒遇見任南喻之前,他確實什麼都考慮好了,辭職,然後立刻出國,他甚至連護照綠卡都辦好了。
這個地方他一點留戀都沒有,有的只有心灰意冷和痛苦,若可以,恨不得直接就辭職然後出國,走得越遠越好。
可等他把所有的都準備好了,他卻遇見了任南喻。
抓住任南喻,湛章語緊張地看著他,愈發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對他來說,任南喻就是他的救贖。
從遇見任南喻開始,他就已經開始不想走,他開始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也沒那麼糟糕。
這裡依舊是那些街道,依舊是那些風景,甚至依舊是那些人,可帶給他的記憶卻已經並不是只有痛苦,還有許多其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