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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間,任南喻幾乎都在看那些資料。
他入職的時間還短,現在都還在試用期,算起來這還是他正式接手的第一個單子,真要搞砸,估計就得收拾東西走人了。
一想到這,任南喻就越發憤憤不平,那姓湛的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他。
這種單子,他一個新入職的試用期員工,怎麼可能拿得下?
看了一下午的資料,任南喻回家的時候都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到了家,他把帶回來的資料扔到一旁,直接便往沙發上一躺,連手指都不想動。
躺了一會兒,他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摸到水龍頭,發現那上面粘乎乎的好像多了層膠,任南喻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天那貓身上粘著的黏糊糊的東西應該是膠水。
就那種小學生用來做家庭作業的液體膠,沒幹的時候就黏糊糊的,幹了之後就會變成這樣。
昨天晚上幸虧他發現得早給洗掉了,要是那些膠水幹了,那貓估計得疼死!
而且它不舔還好,它要是舔毛,搞不好還能吃一肚子的膠水下去,說不定就死了。
「這人都什麼毛病?」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任南喻就想起了那個逃跑的人影。
隨即,他又立刻想起了早上的事,喉間立刻一陣發熱。
出了洗手間,重新躺回沙發上,任南喻看向沙發另外一側還墊著的貓窩。他早上差點遲到,走得急,都沒來得及收拾。
看著那貓窩,任南喻一時間都有些恍惚,他甚至有一種是自己昨天夜裡喝高了,所以才出現這種荒唐的幻覺的感覺。
人怎麼可能變成貓?
而且變成誰不好,還偏偏就變成了那姓湛的?
任南喻正發呆,門口的位置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聽著那聲音,任南喻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家的門在響。
他搬來這邊住的時間和他入職的時間差不多,今天他朋友也沒說要來玩,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很奇怪。
「來了。」任南喻踩著拖鞋跑了過去,他還以為是房東,開門之後,門外站著的卻是個阿姨。
阿姨應該也是住這樓里的,身上還穿著睡衣,像剛下樓扔完垃圾。
「您有事?」任南喻從門縫裡看了出去,毛茸茸的腦袋和帥氣的笑臉,讓阿姨立刻就開心起來。
「你家貓啊!」阿姨開心地指了指任南喻腳邊,「我下樓的時候就看它在這邊蹲著了,長得可真可愛。」
任南喻聽見『貓』這個字,頭皮當即一麻,他立刻低頭看去,卻只看見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正從他腳邊走過。
那貓見門打開,徑直就進了屋。
任南喻一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似的,趴在門邊一動不動。
「你可得小心些,貓可能爬了,出門一定要把門窗關好……」阿姨還在說些什麼,都嚇傻了的任南喻已經無心去聽。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臥槽兩個字,就跟大白天活見鬼似的!
送走那阿姨,關上房門,炸著毛夾著尾巴的任南喻踮著腳回到沙發上。
看著那大搖大擺的正在巡視著他這屋子的貓,他抱起了沙發上的枕頭縮作一團,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要幹嘛?」任南喻炸著毛,把手裡的枕頭當作盾牌,橫在胸前。
聽見動靜,翹著尾巴正在屋子裡巡視著的白貓看了過來,一雙綠幽幽的眼睛,清晰地倒映著沙發上任南喻炸著毛的慫樣。
那貓和昨天晚上已經截然不同,昨天晚上任南喻在樓下撿到它時,它身上都是一團一團的髒東西,粘乎乎的,還有泥巴,十分髒也十分難看。
任南喻給它洗完澡之後,它看上去倒是乾淨了,不過那會兒毛被吹得亂糟糟的,就跟個毛拖把似的。
重新出現在他面前,這貓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身上白色的長毛變得十分順滑,毛茸茸的樣子和優雅的動作加起來就跟個仙女兒似的,再加上那一雙綠色的如同翡翠般的眼睛,漂亮得不行。
但即使如此,任南喻也認得出來這貓就是昨天那隻。
特別是那一雙翡翠綠的眼睛裡清晰地透露出幾分鄙夷後,任南喻就越發的確信了!
「喵。」白貓微微歪著腦袋,翡翠綠的瞳孔放大到極致,從耳朵尖到尾巴尖都透著一股仙氣。
它往前走了一步,向著任南喻這邊走來。
「你想幹嘛?我告訴你,這可是我家。」任南喻臉上兇巴巴的,卻炸著毛往後縮了縮。
白貓沒有理會任南喻,它往前走了兩步,跳上了沙發,緊接著走到了昨天任南喻給它圈的那貓窩裡。
任南喻之前沒養過貓,昨天也只不過是拿了件舊衣服在沙發上圈了一塊出來,就算是個貓窩了。
進了窩,它轉了個圈兒,到處嗅了嗅之後,尾巴一搭,坐了下去。
見它這模樣,縮在沙發另外一頭的任南喻都已經有些想哭,這是賴上他了?
「我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的,你快回去吧!」任南喻哭喪著臉。
一想到坐在他面前的貓的真實身份是那姓湛的,他就覺得像是小時候在自己家裡見到了班主任。
那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讓他都有點想收拾東西跑人。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