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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堂里光線昏暗,沉寂千年的秘境之內自然沒有燈,也沒有燭火。梅子安適應了這裡面的光線之後, 也只能勉強借著門縫裡透進來的光,看清黎煌的臉。
黎煌並不常笑, 沉默寡言的他總是不苟言笑的,但笑起來卻很好看。眼睛微微一彎, 唇角上翹, 柔化了原本鋒利硬朗的五官和臉部輪廓, 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 有種別樣的溫柔。
梅子安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黎煌的臉,笑道:「黎先生真應該多笑笑。」
「平時看起來兇巴巴的, 所以別人都怕你。」
「我很兇嗎?」黎煌問。
「不凶,」梅子安說,「黎先生最溫柔了。」
看著梅子安唇邊噙著的笑意, 黎煌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梅子安唇上停頓了一下。
他的目力即使在黑暗中也不受阻礙,能清楚地看見梅子安淡粉色的嘴唇,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健康的人那麼紅潤,但看起來很柔軟。
黎煌收回視線。
「走吧。」他說。
從烈焰堂大門進去之後,是一個空曠的大廳,地面和房頂上刻著紅色的陣法,數根朱漆的圓柱上繪著火焰紋,柱子也構成陣法的一部分。
走進柱子之間,梅子安便明顯感覺到溫度升高了很多,他取下圍巾,解開領口的扣子。
黎煌自然而然地把圍巾拿過去,替他拿著。
「熱?」黎煌問。
「我體寒,沒事。」梅子安說。
穿過這些柱子,梅子安看到前方立著一尊栩栩如生的火麒麟雕塑,立在石台上。一人多高,雙目赤紅,火紅的鱗片與毛髮,足下踩著火焰,身披戰甲,威嚴的眸子直視前方。
即使那只是一尊雕塑,梅子安也從其中感受到了如真麒麟一般的威壓,讓人忍不住心生崇敬,不敢直視。
「這是我的先祖。」黎煌說,「當年隨炎帝戰鬥的那位。」
黎煌恭恭敬敬地向先祖跪下行禮,梅子安隨他一起跪在旁邊的蒲團上。
梅子安一恍神,仿佛聽到耳邊傳來麒麟的獸吼。
「這裡就是傳承之地?」梅子安問。
「不是,傳承之地在下面。」黎煌說著,抬起手搭在石台上,啟動機關。
旋即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石台旁出現一個向下的通道。
「我就不下去了。」梅子安說,「我在這裡等你……」
「你跟我一起下去。」黎煌不由分說地說道。
梅子安眉頭微挑,笑著點頭:「也行,只要你不介意。」
從台階往下,溫度更高了,黎煌牽著梅子安,把他護在身後,防止有什麼針對外來者的機關,傷到梅子安。
但他完全多慮了。
下到台階底部,梅子安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地下室里有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裡充滿著岩漿一樣的東西,晝夜不息地沸騰著,散發著恐怖的高溫,四面牆上刻著一個挨一個的麒麟。
「那些都是我族先輩。」黎煌說,「曾為麒麟一族立過大功的先輩,仙逝後,這裡就會出現他們的畫像。」
這裡面溫度要高,即使有黎煌為梅子安擋著,梅子安還是覺得熱,甚至覺得體內的火毒蠢蠢欲動,父母下的封印都快抵擋不住。
黎煌一轉頭,就發現梅子安熱得臉頰緋紅,他握著梅子安的手腕檢查一番,發現梅子安體內狀況不容樂觀。
黎煌遂在梅子安身周畫下一道小型的陣法,畫了個圈。
「你就待在這裡面,不要出來。」
有了這個圈,梅子安頓時覺得池子裡炙熱的溫度遠離自己了,體感溫度恢復正常。
梅子安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麻煩你了。」
黎煌碰碰梅子安的臉,還有些燙。
「是我讓你來的,應該的。」
親昵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梅子安的警覺,他已經習慣了:「你在祠堂里似乎已經獲得了記憶?」
「是。」黎煌知道梅子安想問什麼,「你體內的火毒有辦法解決,放心,等我們從這裡出去,我就給你除掉火毒。」
沒有人嫌命長,梅子安聞言微鬆一口氣:「好,多謝黎先生。」
「不過,現在你先把眼睛閉上。」黎煌說,「不然就轉過去。」
梅子安不解地眨眨眼:「嗯?」
黎煌唇邊浮起笑意:「我要進那個池子,總不能穿著衣服進去,會燒成灰的。」
「不過你要看我也不介意。」
梅子安猝不及防被黎煌調戲了一下,意外之餘,果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轉過臉:「你脫吧。」
雖然明明是兩個大男人,沒什麼不能看的,卻莫名覺得臉頰微微發熱,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黎煌闖進他浴室,以及幫他換衣服的場景。心裡忿忿不平地想,自己都被他看光了,就算看他也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回眸瞥了一眼,只看到黎煌的背影,脫下衣服之後露出的精壯上身,肌肉結實,寬肩窄腰。黎煌正在脫褲子,看到一點內褲的邊緣,梅子安立刻燙到似地把視線收回來了。
身材可真好,梅子安有些羨慕地想,他體質弱,根本不能進行大量的鍛鍊。
身後梅子安的動靜,黎煌自然一清二楚,眼底隱隱有笑意,沒有揭穿。
黎煌把脫下的衣服在腳邊放好,便下了池子。
池子裡類似岩漿的東西,自然並不是岩漿,而是火麒麟一族數千年的傳承,能夠淬鍊黎煌的身體,亦能大幅提升他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