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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這個機會入了道,也是跟天師局的緣分。」錢活笑得眯起眼睛。
「你怎麼在這兒?!」就在這時,村長林茂衝過來,驚訝地瞪著錢活。
錢活不露聲色地說:「真巧,林村長,我來拜拜巫女娘娘,初來貴寶地,得先拜過當地的地仙」
一聽「初來貴寶地」,林茂就反應了過來,他咳了咳,說:「下次來拜巫女娘娘之前要跟我說一聲,免得村里人見到陌生人把你當什麼壞人趕了出去。」
這村子確實有點排外,想到那些村民們對待自己的態度,林機玄不由心想,這麼多年來,這些人真就一直在山裡待著,從來沒想過出去?
「二位認識?」林機玄左右看了下兩人的神色,問道。
林茂僵硬地點了點頭,錢活說:「剛進村時在村門口碰見了村長,那會兒我還想著村門口堆著墳地怪嚇人的,後來聽村長解釋才知道是習俗。沒經過村長的允許,我也不敢隨便在別人村子裡面瞎晃悠。」
錢活神態萬分自然地說:「也多謝村長收留,讓我在這兒能有塊睡覺的地方。」
幾人一塊回去,錢活一路都在說話,他善於言辭,談吐進退有度,但能聽出話里多少都有打探的味道,林機玄和賀洞淵都在懷疑他的身份和目的,會不會是林茂另外找來的天師。
在林茂家裡吃過午飯,林機玄回房間找來紙筆整理目前的情況和線索。
落鳳村出了奇怪的事,最早發生的異像是墳里的屍體被挖了出來,這事兒是從宋娟被下葬開始,只持續了一個晚上;打那之後,村裡的牲畜莫名暴斃,死的都是能作為祭品擺在供桌上的牲口,到現在仍在繼續發生;張林木偷走了宋娟的屍體,帶到了遠離落鳳村一千多公里外的A市,大概率是受到宋娟魂魄蠱惑才把屍體偷走,而現在,張林木又帶著宋娟的屍體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宋娟是怎麼死的?張林木和宋娟又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帶走宋娟的屍體?
他在後面打上好幾個問號,另起了一行整理目前幾條線索的關鍵詞:
鎮壓著鬼門關的巫女娘娘
只能從鬼門關投胎的落鳳村村民的鬼魂
事情零散就像是棋盤上還未能布局成形的一個個點,他需要一點線索把這些事情串聯成線。
想了想,他覺得這個突然出現的錢活是個突破口。
如果能挖出錢活和村長的關係,很有可能能就此查到宋娟的死因。
「姐夫來簡訊了,」賀洞淵坐在床邊,把手裡這份資料轉發給林機玄,「沒查到這個人,難道是個黑戶?別說天師局的資料里,就連公安系統都找不到能對上相貌特徵的,奇怪……」
林機玄翻看著幾個跟錢活五官相類似的資料,都明顯不是他們白天見到的那人。
錢活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嘖,奇怪,」賀洞淵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舉高了手機,「怎麼收不到信號了,寶貝你手機有信號嗎?」
「我看看,」林機玄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信號一格都沒了,他關機重啟還是沒有,沉默了片刻,說,「信號斷了,是不是村子外的信號塔出了什麼問題?」
賀洞淵開門詢問林茂什麼情況,林茂茫然地擺弄了下賀洞淵的手機,說:「真沒信號了……唉,這也沒辦法,信號之前就經常斷,我們村的這些東西都是張林木搞的,現在他不在,也沒人能去弄了。」
「怎麼沒人?」他兒子推門進來時,正好聽見這句話,冷哼一聲,「我去看看,不就是個破信號塔,真以為咱們村沒了張林木就沒法活了?」
「林州!」林茂輕喝一聲。
林州瞪了他一眼,奪出門去,林茂來不及攔住,林機玄忙說:「我去看看。」
「村長放心,年輕人氣盛,好攀比,張林木在這兒是不是就是鄰居家的孩子?」
「什麼叫鄰居家的孩子?」林茂反問。
「就是成績好,長得好,還特別討家長喜歡。」
林茂一時語塞。
賀洞淵神在在地補了一句:「就連女孩子都比較喜歡他。」
林茂猛地抬頭看賀洞淵,好像他發現了什麼秘密,隨後謹慎地問:「你知道張林木為什麼要偷走宋娟的屍體嗎?」
「為什麼?」賀洞淵假裝不知道,反問道。
林茂嘆了口氣,說:「其實,張林木是我們村一個瞎眼老太太從河邊撿回來的孩子,他不是我們落鳳村的人。最早,是他跟宋娟互相喜歡,但我兒子橫叉了一腳,把宋娟搶過來當了媳婦。我們村子本來就排外,張林木家裡也窮,宋娟爸媽不想女兒嫁過去吃苦還要受白眼,就答應把宋娟嫁進我們家。所以,我兒子一直很敵視張林木,但他待宋娟是真心實意的。宋娟莫名慘死後,他為此傷心了很久,甚至懷疑宋娟是為了張林木自殺,因此更加仇視張林木,兩人不和已經不是村裡的秘密了,這事也怪我,如果不是我應了林州的請求,答應去求親的話,宋娟也不會枉死。」
他說這些話時,越發像是一個閱盡滄桑的老人:「所以啊,我懷疑張林木偷走宋娟的屍體是打算活著不能在一起,死也要跟她葬在一塊兒,不然,怎麼可能搬走一具屍體奔到一千多公里外呢?」
賀洞淵聞言,點了點頭,說:「確實不太可能,跟您說個事兒,張林木在被送進醫院治療後沒多久就帶著宋娟的屍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