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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槍頭沉甸甸的,遠比看上去的沉重。
回去路上,他一直在研究手裡的東西,裡面不知道是什麼複合材料,密度小,質量大,可表層卻又泛著鋁的光澤。沒瞧出來有陰氣,他看了半天,覺得自己真是腦袋有問題才要跟這麼一個工藝品較勁。
也許只是一個巧合。
冷兵器也許是項捷和趙子琛共同的愛好,這把槍頭是兩人之間具有懷念意義的紀念品,和他所想的殺生刃大相逕庭。
賀洞淵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直接解鎖後丟給林機玄。
林機玄接住,看到屏幕上自己的側面照片時愣了一下,賀洞淵解釋:「光明正大地偷拍的,你看我郵箱,姐夫剛發來的資料。」
分局辦事速度很快,今日那四個被給予死亡預告的學生的資料詳盡地列在眼前。
第二位,陳文康。三中高二三班學生,與已死的趙子琛是同班同學,成績拔尖,各科都很突出,尤其擅長英語,拿過好幾個口語大賽的獎盃;
第三位,李爍。三中高一二班的學生,今年以年考第一的成績考入三中,入學時幾乎全科滿分,被譽為數學天才。
第四位,段雅文。三中高二三班學生,與趙子琛同班同學,平時為人很低調,成績在班上屬於中上游,各科非常平衡。
第五位,徐琳婉。三中高三特長班,音樂特長生,已經拿了央影的錄取通知書,父母都是老歌唱藝術家,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足以證明林機玄的推測沒錯。
這回送來的資料有很多深挖出來的點,這五人在三中表面看似各班各級,互不相識,但私下裡經常一起出去玩,屬於典型的小圈子團體,以現有情況推論,應該也是屬於校園霸凌的小圈子。
「分局已經派人去保護他們了,」賀洞淵說,「這次事件被列為S級響應事件,重視程度和在落鳳村那次是一樣的。三中學生數量近三千人,加上教職工,總人數突破三千。因為課程緊張,實施的半封閉式教學,所有的學生都聚集在六百多畝的校園裡,更何況,這次事情跟天魔又掛上了鉤。」
話音落後,車裡一片安靜,賀洞淵沒得到林機玄的回應,納悶地看了一眼,林機玄正在蹙眉沉思,神色嚴肅冷峻。
他抿了下唇角,沒打擾林機玄整理思路。
過了片刻,林機玄說:「你還記不記得格林公寓裡的五行煞?」
「記得,」賀洞淵被他這麼一提點就明白了,思考了片刻,說,「這次發出死亡預告的五個人也是這樣,袁瑜,墜樓而死,屬土;陳文康,燒死,屬火;李爍,被利器砸碎腦袋,屬金;段雅文,溺死,屬水;徐琳婉,心臟驟停,自然衰竭,屬木。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是,格林公寓那次事件的背後是黃定利用五行五煞,提煉五行厲鬼,自行造魙,這次呢?我現在還摸不透他們的目的。我跟你說過,這次的訂單是為了找一把足以殺死天魔的殺生刃,但不光是殺生刃,連天魔在哪裡都還沒找到,但是——」
他偏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人類生活基本一成不變,走在一條三點一線偶爾閃現跳躍的周而復始中,但重要的並非是旅途的起點亦或者是終點,而是路上所遇見的一切風景。
他熱愛這樣的人類,也熱愛這樣的生活。
「總會找到的,」林機玄堅定地說,「無論是殺生刃還是天魔的下落,掘地三尺,我都要找出來。」
賀洞淵腦海內迴蕩著男人好聽的嗓音,最初動心的那種無法控制的心跳又開始在胸腔內不斷積蓄,但與之前只能一個人回味一切酸甜苦辣不同的是,此刻他可以盡情表露自己的情緒。
在他愛的人面前。
他笑著說:「今天找不到就明天找,明天找不到就後天找,也許會走錯路,也許會徒勞無功,無論怎麼樣,我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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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包打聽給舊手機發來打聽到的消息,但情況並不樂觀。
包容:「老闆,沒能打聽出king的真實身份,他藏得太小心,好像知道會有暗處的鬼怪盯著他,什麼馬腳都沒露,目前只打聽到新任的king是三年級的,前段時間,有個學生想要揭露他們的醜聞,整個計劃做得悄無聲息,但即將成功時被新任king發現,毀了他所有的計劃,還策劃了一系列的霸凌把他逼得自殺,那個學生就是趙子琛。」
「同時參與霸凌計劃的還有袁瑜、陳文康、李爍、段雅文和徐琳婉五名學生,都是霸凌圈的核心人員。」
這五人正是發布了死亡預告的五個人。
將前因後果稍一串聯,不難想到,這是一場由項捷主動發起的復仇,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枉死的好友報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契合了五行的死法,與格林公寓類似的情況,只是項捷報復的一種巧合,還是浮屠道的人在背後給予了項捷指揮?
他和賀洞淵都能看出來,項捷身上沒有氣,非入道的人,甚至體內沒有第二個魂魄干預……不對,林機玄立刻否認了這種說法。之前賀飛燕體內容納了惡人和大氣運之人的魂魄時,他和賀洞淵都沒看出來,項捷體內是否也是類似的情況是說不準的。
他嘖了一聲,眉頭堆得老高,長出口氣,趕走腦海里的一片混沌。
眼下情況還是混亂,但他不能不把一件件事情慢慢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