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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會影響到他吧?明明他的生活一帆風順,這些骯髒的東西離他遠遠的,只要一年後,高考結束,他就可以離開這片泥潭,去往廣闊的未來。可是我把他拉了下來。每次想起這些我就十分後悔,這件事情……我做錯了嗎?」
「他告訴我不要緊張,等時機合適會和我一起揭露那些人醜陋的面容。」
「真溫柔啊,他就像光一樣溫暖。」
……
項捷聽見耳邊有人在喊他,他掙開疲憊的眼睛,隱約看到了一個女人的模樣,隨後,他用盡渾身力氣想睜開眼睛,但沒用,腦袋昏昏沉沉的,體內有一股力量抗拒著,他又闔上了眼睛。
「他為什麼一直沒有行動?明明說好了,等這次年級大會結束後和我一起去找校長。」
「都是藉口!他怎麼能說自己被事情絆住了!」
……
「他是King!原來他就是King!難怪他一直拖著沒有去揭露這些人!他被他騙了,原來是他一直在背後主導這一切!」
……
「真可笑啊。我已經不能相信任何人了。」
「一起長大的袁瑜,人面獸心的朱聞……」
「我要向他們復仇!哪怕用最慘烈的形式!」
項捷眼前漆黑的世界被一道光撕裂了,他看到少年站在天台上,被夏夜的風貫穿身體,他正在給誰打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他垂著冰冷的眼,看向對面窗戶里正糾纏在一起的年輕男女,輕笑著對電話那邊說:「朱聞,King,你抬頭看看。」
玻璃窗被拉開,一張戴著金色蓮紋面具的面容出現在眼前。
那一瞬間,趙子琛從樓上一躍而下。
喧囂的風聲填滿了他空蕩蕩的世界。
「我是因你而死,畜生。」他在手機里留下了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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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賀嫻把從項捷那裡讀到的消息告訴林機玄他們,「你們現在趕緊去把這個朱聞抓起來,他利用三中的霸凌圈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名堂。我?我沒事,這是我的地盤,這死孩子還不能把我怎麼樣。我倒是要問你們,剛才這是怎麼回事?」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賀嫻聽出來是賀洞淵把電話給了旁邊的人,耳機里傳出林機玄的聲音:「我用了咒術反噬,巫詛之咒的力量作用到了施術者的身上。」
「原來如此,那幾個學生沒事吧?」
「沒事,項捷情況怎麼樣了?」
「咒術的勁兒過去了,現在緩和點了,就是心臟跳得太快了,」賀嫻蹙眉,「我已經叫人來幫忙了,這邊不要你們惦記。」
叮囑了幾句後,賀嫻把電話掛斷,不遠處,幾個天師過來幫賀嫻處理局面,他們正要給項捷套上束縛力量的環,但誰也沒料到,這個看似已經喪失了渾身所有力氣的少年突然會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他猛地沖了出去,直接撞碎了一旁的窗戶玻璃,從近三十米的高樓一躍而下。
賀嫻嚇得驚叫一聲,趕過去一看,少年簡直像是超越了人體極限,落地之後飛快地沖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視野里。
她回頭給賀洞淵他們打去電話,說道:「先承認錯誤,我這掉鏈子了,項捷跑了,向著西南方向去的,看著像是有什麼目標。」
「西南邊?」賀洞淵正在分局地下停車庫裡,他打開車門,把手機開了外放,丟在前面,踩下油門,估算了下賀嫻工作室西南方向,說道,「三中也在那個方向。」
「嗯,」賀嫻說,「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太對勁,雖然我對什麼鬼氣煞氣之類的感知很差,但我能明顯從他身上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他直接從七樓跳了下去,狂奔而去的背影冷冽鋒利,像是一把開了刃的利器,我只能這麼給你形容。」
賀洞淵把車開了出去,跑車在寬闊的路上一路疾奔而去。路上,分局各支援單元正在先後往三中趕去。
姜憑風坐鎮總指揮,冷靜地說:「學生的安全是最優先的,一定不能傷及人命!現在情況有多嚴重還無法估計,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他把現在能調用的天師全都派去三中支援林機玄他們,有了先前凱欣製鞋廠的經驗,姜憑風這回處理起來遊刃有餘。
臨時會議散去,姜憑風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房門被敲了兩下,他把眼鏡戴上,神色嚴肅地問:「怎麼了?」
「姜主任,」來人嘴裡咬著一支煙,含糊不清地叫了一聲姜憑風的名字,他一身白大褂,手裡拿著那把在分局引起轟動的槍頭,說,「有件事情我還沒能完全肯定,但想著有必要在你這備個案。」
「什麼?」姜憑風右眼皮重重一跳。
「這槍頭可能是個仿製品,」邵戰揚說,「剛才我對它進行了具體的剖析,無論是年代還是制型以及上面繚繞的陰氣和煞氣都可以證明它是霸王槍的槍頭,但奇怪的是,它沒有內核,也就是槍內沒有經年累月積蓄的靈氣。我現在還無法肯定,槍靈是還在沉睡,還是說……」他吐了口煙,呼吸沉重得仿佛向姜憑風丟過了一塊大石頭。
「槍魂本身就不在這裡,失去了槍魂,他仍然是個跨越了數千年時代的古物,但對我們天師分局來說,不值一文。」
姜憑風用力咬了下指甲,從邵戰揚手裡拿過槍頭,快步往停車場走去,他給賀洞淵打去電話,一接通就趕忙說:「這把殺生刃是偽造的,你小心點!三中可能會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