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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借用世紀鼎的靈氣卜算一卦,」林泯說,「這卦若能卜算出來,很有可能會把世紀鼎的所有靈氣都吸個乾淨。」
姜憑風一怔,說:「情況嚴峻,我得申請上級。」
林泯沒說話,意味深長地吐了一口煙,姜憑風意識到什麼,臉色一白:「不行!不能這麼貿然行動!那是世紀鼎!我不可能讓你們這麼胡來!」
「沒事,」賀洞淵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你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是背著你乾的,你不用擔任何責任。」
林泯孺子可教地點了點頭。
「要算什麼東西總該能告訴我吧?」他一問出口就知道自己不該問,卜算的人秉持「天機不可泄露」很少會將要卜算的東西訴諸於口,有時候哪怕卜算出了結果也會保持沉默。否則極易招來「五弊三缺」的報應。
現在完全是信任考驗,姜憑風知道時間緊迫,來不及讓他仔細全盤思考,眼下只能選擇信任他們。
姜憑風焦躁地看了一眼林機玄,又看向賀洞淵,眼裡寫滿了掙扎,他忽然一摘眼鏡,瘋了似的站在窗口衝著外面大吼了一聲。
樓下有個天師聽見動靜的抬頭看過來,看到姜憑風時愣了一下,姜憑風把眼鏡戴了回去,已經恢復了冷靜:「沒事,工作壓力太大。」
林機玄等人:「……」
林泯哈哈大笑。
姜憑風轉頭,咬著牙恨恨地說:「我帶你們去!」
幾人來到世紀鼎前,姜憑風看了一眼昂揚佇立的世紀鼎,這大鼎從分局建局伊始就在了,與分局風雨同舟多年,可以說是分局的形象與化身,現在是頭腦發熱得厲害,姜憑風對自己說,希望以後冷靜下來不會後悔。
他轉過身,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心態,說:「你們開始吧。」
賀洞淵解釋道:「他做事情從來循規蹈矩,沒想到一出格就出格成這樣。有他站在這兒,哪怕你們把世紀鼎砸了,也會以為是得了批准的特殊行動,」他看向林泯,「爺爺,開始吧。」
「哎哎!」林泯疊聲應和,他將那枚龜甲遞給林機玄,說,「你現在已經是個出色的金牌天師,用你學到的東西來幫爺爺占好這一卦吧,我年紀大了,身體受不住。」
林機玄接過那枚龜甲,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靈氣,褲子裡的舊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摸出一看,彈出一條提示:恭喜獲得金色法器【問天地】。
【問天地】:河出圖,洛出書。世間陰陽出此道,五行出此道,八卦出此道。推演卜算,命理術數,各自有常,各自無常。
林泯說:「你只要握住它就能掌握卜算的方法。」
「好。」林機玄將龜甲握在手中,腦中五行八卦灌入,林泯感嘆道:「聰慧。」
林泯點燃了旱菸,往龜甲上吹出一口濃煙,龜甲上裂痕發生變化,林機玄感受到上面充沛的靈氣正在源源不斷地催動著龜甲上的表面卜卦結果。
古時以龜甲占卜時是將龜甲丟入火中,炙烤時傳來的噼啪聲往往被視為神明在傳達旨意,最後龜背上裂開的紋路,要結合陰陽、五行、八卦、天干、地支以及生克關係等來推算所卜算的結果。
林泯交給林機玄的龜甲不需要丟進普通的火中,需要靈氣作為火池,催動龜甲上的紋路產生占卜變化。越是複雜難算的占卜結果越是需要大量的靈氣,所以才要藉助世紀鼎的力量。
姜憑風聽見背後傳來嗡鳴聲響,恨得閉了下眼,半個小時後,震動聲戛然而止,他仍是背對著他們問道:「怎麼樣了?算出來了嗎?」
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沉默,姜憑風忐忑地回頭,背後大鼎仍在燃燒著旺盛的香火,他喜出望外,卻又想到,大鼎的香火還在是不是意味著卜卦失敗了?
姜憑風看向林機玄,發現他掌心托著的龜甲碎裂成了好幾部分,林機玄正細心看著上面的痕跡,最後說:「西南方、五行交匯之地。」
「成了?」姜憑風問。
「嗯。」林機玄點頭。
姜憑風疑惑地問:「那鼎?」
林機玄:「還是消耗了些,但算是給你保住了。」
姜憑風還是不太明白,林泯解釋道:「是因為我的乖孫孫修為高,結的善緣廣,沒動用多少大鼎的靈氣就卜算出了結果,不過可惜的是,還是涉及得因果太多,這個龜甲裂成這樣,以後都不能再用了。」
姜憑風斟酌了片刻,問道:「結果已經出來,應該可以說是卜算什麼了吧?」
林機玄看了下林泯,尋求林泯的意思,林泯點了點頭,神神在在地說:「隱藏了天魔生死秘密的地方。」
姜憑風蹙眉,一言不發。
天魔的來歷和現在的情況他已經聽賀洞淵講過,並將其報告給分局,分局對這件事情一直持有懷疑態度,因為對他們來說,陰陽的界限是定死的,人活著在人間,死後便被記錄在生死簿上,這世界上不會存在跳脫生死的人,更不會存在不受死亡約束的人。
讓他們更不能接受的是林泯有關篡改意識的說法,如果天魔真這麼厲害,為什麼不篡改人們對他的認知?讓世界認為他是一個行善結緣的人不就可以逃脫一切罪責?
林泯說:「我知道分局對我們的身份和態度持有懷疑態度,剛才在會議室里,我們接收到了無數道懷疑和打量的眼神,甚至在來之前,你們會長就找我聊過,一言一語全是試探。我們在分局的行動權限你很清楚,除非特殊情況,我們很難離開外頭這道大門吧?但是……」他看向賀洞淵,賀洞淵介紹道:「這是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