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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沒洗澡的蘇雨澤聽出他言下之意,臉色青了一瞬,但一想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能笑著忍了。
約瑟夫看他敢怒不敢言,心氣一下順了不少,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是,他現在是不能傷害蘇雨澤,可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想要磋磨一下蘇雨澤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反正蘇雨澤除了他也沒人能依靠,根本不敢反抗。
他的副手眼看他情緒高昂起來,不由提醒他:「約瑟夫,你別忘了,他身後還有一位帝國殿下,你要是做得太過分,對方可不一定會放過我們。」
約瑟夫笑容一頓,眼神冷了下去:「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傷他。你要清楚,蘇雨澤全心全意幫助的那位殿下,可沒把他當做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隨時都能拋棄。」
他的副手挑挑眉,沒有說話。
約瑟夫語氣中多了一點嘲諷:「華夏有句古話怎麼說的來著?風水輪流轉?你看蘇雨澤這個狗東西,當年把其他人真心扔在地上踐踏,到了今天,就換成別人把他的真心扔在地上踐踏了。」
他的副手說:「話是這樣沒錯,但他大概還在幻想著他的殿下來救他。」
約瑟夫哈了一聲:「他的殿下?那可不是他的殿下。誰知道那位殿下心上人是誰呢?」
他的副手聳聳肩說:「反正不會是他就對了。」
約瑟夫聞言再次大笑起來,兩人腳步不停,說笑著從房間附近走開,讓坐在房間裡的蘇雨澤聽得滿臉鐵青。
他知道,約瑟夫和副手一句假話都沒說,但正是這樣,才讓他難受不已。
雖然他不像約瑟夫說的那樣對殿下付出了一切,但殿下對他來說一直都不一樣。
他不求殿下能夠把他放在同等位置,可至少,也別把他當做一個隨時都能拋棄的棋子。
他不想做棄子。
眼中閃過失望,蘇雨澤打量著自己陰暗潮濕的房間,目光從滿布霉斑和污跡的牆壁上划過,落在房間中唯一一扇小氣窗上,盯著從窗子裡灑落的陽光,漸漸出了神。
在今天之前,他什麼時候住過這樣破敗的房間?
哪怕不漏風不漏雨,那股難聞的霉味和洗手間反上來的臭氣縈繞在他鼻尖,照樣讓他噁心得想吐。
幾乎不受控制,他心中忽然生出一點後悔的情緒。
他記得,在蘇宴羽脫離他父母之前,住的就是家裡最小的、用雜物間改造的房間,就算牆壁上有一扇小窗戶,條件依舊糟糕得可以。
那時他心裡還笑話蘇宴羽,野種也就只配住這樣的屋子,今天輪到他住差不多的房間,他才感覺到難受。
原來簡簡單單的生活條件也能這麼摧殘人?
懷著不可置信,蘇雨澤很快發現,他的好日子還不止這些。
藍幽靈給他送來的飯菜分量是足夠大,每餐也準時,但是,味道以及新鮮程度就無法保證了。
起碼他覺得自己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
約瑟夫面對他隱晦的質問,笑得陽光燦爛:「瞧你這話說的,我哪裡苛待你啦?起碼你還能吃飽不是嗎?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和蘇宴羽關係並不好,不知道他平時過的是什麼日子。你該知道的,他小時候就沒吃過幾頓飽飯,要不然以他的基因,怎麼都不該是現在這麼纖細的身材。」
換句話說,營養不良嚴重拖累了原主的發育。
蘇雨澤臉色難看無比,他實在不明白,約瑟夫為什麼要一再提起蘇宴羽。
明明約瑟夫也很討厭蘇宴羽的,不是嗎?
約瑟夫挑眉說:「是啊,我討厭他。」
但他同樣討厭蘇雨澤。
能用蘇宴羽的痛苦讓蘇雨澤不快,何樂而不為呢?
笑眯眯地從蘇雨澤房間裡離開,約瑟夫覺得自己還是太善良了,都沒有對蘇雨澤進行太過嚴苛的打擊。
「這樣不好,我要找補回來。」
嘴上這麼說著,約瑟夫前往蘇父蘇母所在的地方,高高興興打斷了兩人的肋骨。
蘇父蘇母疼得幾近麻木,反應一點都不讓約瑟夫高興,直到約瑟夫說明蘇雨澤也來到了藍幽靈,他們兩個才像瘋了一樣磕頭祈求約瑟夫放過蘇雨澤。
約瑟夫見狀,眼珠一轉,有了新的主意。
他故意讓蘇雨澤發現了蘇父蘇母的慘狀,想讓蘇雨澤心裡難受,卻沒想到蘇雨澤一向看不起蘇父蘇母,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過得怎麼樣。甚至,由於他一直嫌棄蘇父蘇母粗鄙,兩個人受苦受難,他還覺得是應該。
「他們總說愛我,但是……」蘇雨澤搖搖頭,將那句多可笑咽進肚子,只說,「我不愛他們,我沒有這樣愚蠢又只會拖後腿的父母。」
約瑟夫驚道:「可他們保住了你的命。」
蘇雨澤不屑地說:「他們也就聰明了這一次。愚蠢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愚蠢的,哪怕他們誤打誤撞成功一次,也不能掩蓋他們無用的本質。」
不能給他助力,這樣的父母就算再愛他,要來有什麼用?
約瑟夫對此嘆為觀止,轉頭就讓蘇父蘇母看到了真相。
在親耳聽到蘇雨澤評價的那一刻,蘇父蘇母血都涼了。
如果不評價他們的對錯,單獨說他們對蘇雨澤的愛,那真的是沒人能比得上他們。
為了蘇雨澤,他們做了所有能做的,然而他們的付出並沒有得到多大回報,反而讓蘇雨澤對他們的小家子氣更加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