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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身在局中尚不覺得,如今跳出邊防軍將領身份,他卻看出了不對。
太巧合了,每一次星盜發動攻擊的時機和地點都太巧合了。
這種巧合讓他生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測,他遲遲不願往深想,也不敢承認。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們這些年來,到底養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聞中校反握住丈夫的手,臉上隱隱露出一點冷意:「不是我們教育有問題,這件事,恐怕比想像中更複雜。你還記得十年前皇后陛下和第五軍戚中校因內亂身亡的事情嗎?」
蘇大校身體一僵,看向妻子,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聞中校冷靜地說:「你不要這個表情。你不覺得那件事很奇怪嗎?皇后陛下和戚中校是親姐弟,星盜挾持賀煊殿下時,戚中校也是不顧安危拼命救援的,後來怎麼就會因為戚中校救援不利而與戚中校反目?」
更奇怪的是,這對姐弟反目後相互毒殺對方,引得第五軍大規模內訌,數千名軍人在內訌中重傷甚至身亡,使其一舉成為震驚帝國的大案。
此後大約三到四年時間內,星盜行事日漸張狂,他們在光啟星附近守得非常辛苦,多少次經歷九死一生的險境,才把星盜們攔在邊防線之外,保證了普通人的安全。
然而就在他們為了普通人拼盡全力時,卻有人在背後不斷捅刀子。
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怎麼可能不讓他們感到心寒?
更讓他們憤怒的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在這段時間裡正受到慘無人道的虐待。
聞中校深深吸了口氣,說:「我恨他們。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她沒有發現兒子被人偷走,所以無論蘇宴羽願不願意原諒她,她都會平靜地接受結果,並盡全力補償孩子。
但同時,她絕對不可能放過傷害她孩子的兇手!
她要這兩個人、這兩個人背後的人統統為此付出代價!
蘇大校吐出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說:「我也一樣。不過,我想給小雨一個機會。那場大案發生時,小雨還沒到六歲。一個沒到六歲的孩子,有被我們冤枉的可能,我無法單純依靠猜測來給人定罪。」
尤其是叛國罪。
聞中校點頭:「所以儘快聯繫一下賀煊殿下,他……動用情報部不難。」
蘇大校答應下來,不過沒等他聯繫賀煊,賀煊就先一步找上了他。
賀煊並不知道蘇大校夫婦已經有了猜測,一開始非常謹慎,連問題都是「兩位對蘇宴羽的能力怎麼看」。
蘇大校心中一動,嘴上忍不住誇獎說:「是個非常有能力的孩子。天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本身極具韌性,在過去那麼艱難的條件下,依舊能保持成績名列前茅,光這份心性就足以讓人稱道。」
賀煊本來只知道蘇大校夫婦去看過六十四強比賽,只盼著蘇宴羽能在他們心中有個稍微良好的印象,後面再帶蘇宴羽去解除基因偽裝、進行基因鑑定能簡單一些,萬萬沒想到蘇大校居然說出這麼幾句滿含驕傲和深意的話。
他目光與蘇大校對上,彼此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驚訝和激動,很快就都笑了起來。
蘇大校說:「沒想到殿下會關心這件事。」
賀煊避重就輕地說:「蘇學弟救過我,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聞中校有些驚訝,仔細看了看賀煊,發現賀煊這話居然不是客套,一下就驚住了。
她斟酌片刻,出於一個母親的立場,提醒說:「殿下,他還是個孩子。」
賀煊本來想皺眉,但一想到聞中校的身份,立刻變了表情。
「中校,蘇學弟已經滿十八歲,不能再單純將他當孩子看。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語氣柔和地說,「我尊重他的全部決定。」
聞中校愣了愣,有點失魂落魄地說:「是啊,他十八了,已經是個……大人啦。」
而她和她的丈夫缺席了這個孩子的童年少年,沒什麼資格左右孩子的想法。
蘇大校握了握妻子的手,對賀煊說:「殿下應該看得出來,我和悅悅已經知道一些事情,如果殿下獲得了蘇宴羽的首肯,我想和殿下合作。」
賀煊頷首,正要答應,就聽蘇大校說:「合作內容,是十年前內訌大案中可能的間諜。」
霍然抬頭,賀煊雙拳緊緊握在一起,死死盯著蘇大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用乾澀的聲音問。
蘇大校肯定地說:「雖然只是猜測,但我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如果可以,可否等初步結果出來再通知陛下?」
賀煊深吸一口氣,他清楚蘇大校在擔心什麼,仔細思考許久,才點點頭。
雙方又就這個問題交流了很久,等賀煊離開,蘇大校和聞中校就再也不掩飾自己對蘇宴羽的疼惜和欣賞,瞬間引起不少同事的關注。
面對同事們的疑問,蘇大校不慌不忙說:「這是個很有能力的孩子,我覺得他很了不起。」
聞中校說:「他很優秀,讓人非常期待。」
他們兩人的老友不解:「就算你們兩個確認蘇宴羽是你們的孩子,但你們對蘇宴羽態度這麼好,對雨澤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聞中校反問:「對小雨不公平,對宴宴就公平了嗎?」
老友被問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