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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被什麼碰了一下,像是一種試探。
那是衛凌體會過的最特別的觸感,克制卻充滿了放肆的渴望。
衛凌的呼吸憋在了喉嚨里,肩膀也聳了起來,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到了溫酌輕輕觸碰的地方。
衛凌想要回應,他才微微抬了一下下巴,溫酌已經拉開了距離。
溫酌側著臉,看著衛凌的表情。
當他發現衛凌想要回應他的時候,神經被挑動了,所有的渴念瞬間決了堤。
他驀地吻了上去。
那是一個比剛才用力數倍的吻,就像是要將乾涸心臟里所有的血液都奉獻出來,把所有的熱情和瘋狂都交付。
衛凌的血液全都奔向心臟,就快要裂開一樣。
敲門聲忽然響起,衛凌就像幹了壞事一樣,向後一退,但是溫酌卻沒有放過他,吻得他天翻地覆,像個傻子。
「溫教授,您在嗎?」是之前來送飯的人。
溫酌放開了衛凌,他靠著衛凌的額頭,緩慢調整著呼吸。
「我在。」
他的聲音是清冷的,但是呼吸卻溫度很高。
整個小小的房間如同被放在爐子上炙烤的悶罐。
衛凌還是茫然的,他的嘴裡發麻,一點感覺都沒有。
溫酌看著衛凌,他的眼睛裡滿滿的水氣,下意識抿了一下嘴唇,就好像還在確定剛才溫酌是不是真的親了自己。
溫酌調整好的呼吸又亂了,他低下頭,側過臉又吻了上去,衛凌心頭一驚,溫酌站起身來退了兩步,轉過身去把門打開。
「教授,我是來收拾餐盤的。」
溫酌點了點頭,將餐盤遞給對方。
「還有,方隊長讓我提醒一下,基地里晚上十點就沒有熱水了。」
「謝謝提醒。」
對方關上門離開了。
而溫酌轉身的那一刻,衛凌又向後縮了一下。
「我嚇到你了?還是你不願意了?」溫酌問。
一對上溫酌的目光,衛凌就心顫。
那是在孤獨中等待溫暖的目光。
許多許多年前,溫酌坐在醫院的大樓下,被父母大鬧一通之後,也曾經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遠方。
衛凌永遠記得那時候的溫酌,他很想抱緊他,對他說,不要看得那麼遠,看看你身邊的我,好不好?
「你沒有嚇到我……我可……願意了……」
最後三個字,衛凌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什麼?」溫酌站在那裡問。
衛凌知道溫酌的性格,他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強求,是因為期待越高,受到的傷害就越大。
既然這樣,不要輕易動心,不要輕易付出,也就不會失望了。
「我說我願意啊!」衛凌抬起頭來,直落落地看進溫酌的眼底。
溫酌的表情沒有變過,但是衛凌卻隱隱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難以言喻的喜悅。
他走了過來,然後笑了。
很淺的笑意,卻把衛凌的心神都勾走了。
「你從哪兒學來的啊?」
「什麼?」溫酌問。
「你剛才親的那麼厲害,你哪兒學的!」
衛凌心想,老子都不會,你就已經融會貫通了!
看來這八年你過的比我想像的要多姿多彩啊!
「我沒有學過。」
溫酌從來不撒謊,他說沒學過,那就是沒學過。
無師自通,段數那麼高超,衛凌更加不爽了。
「你沒學過就那麼厲害了!這是讀書學習有天賦,別的地方也能有天賦?」衛凌側過臉去,又說了一聲,「那……那你再來一次啊。」
「什麼?」溫酌靠得更近了,他側過臉,耳朵貼向衛凌的唇,也許是真的沒有聽清衛凌說了什麼,又或者因為衛凌說的含含糊糊的。
衛凌低下頭,這個角度看見的就是溫酌的耳朵。
真是……溫小酒哪裡都好看,連耳朵也長得漂亮。
衛凌發覺以前自己看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真到了此時此刻,在溫酌的面前壓根兒一點作用都沒有。
衛凌笑了笑,他故意對著溫酌的耳朵吹了一口氣,溫酌剛要退開,就被衛凌摁住了。
「我說……剛才你親我,我呢……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還沒嘗到味道……就沒了。」
溫酌抬起眼,就看見衛凌眼睛彎彎的,勾著嘴角在壞笑。
他一把就將衛凌給抱住了。
「哎呀!你那麼看著我,我都說了我喜歡你啦!」
衛凌終於明白了一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骨頭都要被溫酌給拆了!
「我要掉下去了!你別……你別!」
「不是……我……」
「十點就沒有熱水了!沒熱水了!」
衛凌嚷嚷著,溫酌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他的髮絲垂下來,眼睛裡那片深海就快要傾頹而下。
而衛凌發覺,自己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他淹沒了。
「我不會反悔的。」
衛凌輕輕拽著溫酌的西裝領子,他每次穿著西裝的時候,都一絲不苟,只有此時此刻,凌亂得很。
溫酌還是看著他,就好像無論衛凌說什麼,他都不會滿足。
「以後也不會反悔。」
溫酌垂下眼,那是一種無奈的表情。
就好像……衛凌的喜歡,遠遠不是溫酌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