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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恩·克萊文能做到瓦解葉語的意志……我為什麼不能降低葉語的抵抗呢?」衛凌低下頭來,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貓吧啦兩下,爬上了他的肩膀。
「你拿什麼來降低葉語的抵抗?」楊教授好笑地說。
「拿我記憶里的溫酌。」衛凌回答。
楊教授閉上眼睛,摁了摁自己的眼角:「你還真是投其所好啊。」
「我要再進去一次。」衛凌用很肯定的語氣說。
楊教授看向夜瞳,夜瞳立刻搖頭:「別看我了,我習慣了做塊磚頭,哪裡需要哪裡搬。我擅長服從命令,不擅長作出決定。」
「好吧,最後一次。這一次你還是沒辦法讓葉語接受你的話,再也不要進去了。」
「多謝。」衛凌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說不定,今天你們就能見證奇蹟——葉語甦醒!」
「那我還不如把貓屎味棒棒糖給葉語吃呢。說不定剛放進她嘴裡,她就醒了。」
夜瞳很不屑地說。
「那你倒是給她嘗一嘗啊?」衛凌好笑地說。
「不是被我給吃了嗎?」夜瞳不爽地回答。
楊教授看了看時間:「我離開醫院的時候,答應了護士長,六點鐘之前要回去。」
「好吧,時間不多了。」
衛凌坐了回去,向後一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再度進入了葉語的意識。
他找到了葉語第一次見到溫酌的那一天。
整個教室里,所有人都專注地看著講台上的溫酌。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單手扣在講台的邊緣,低著眉,難得地溫和。
這個畫面是緩慢而明亮的。
「這就是溫教授在你心裡的高光時刻吧?」衛凌的聲音響起。
正在認真聽課的葉語側過臉來,看見衛凌的那一刻,愣住了。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站起身來,椅子發出的聲音整個教室都能聽見。
「別激動,我想和你說說話。」衛凌笑著說。
葉語緊張地四下張望,她發現周圍的同學好像都看不到衛凌,講台上的溫酌也按部就班地講課,衛凌好像根本不存在,卻只有她能看到。
「可我不想和你說話!」葉語說。
「你一直在這裡看著溫酌講課,你覺得講台上的溫酌讓你可以毫無顧忌地看著,不用擔心他發現你的過度關注,也沒有同學能發現你對溫教授的小心思。」衛凌說。
「你還想要怎麼樣呢?你擁有的還不夠多嗎?你躺在月球上的八年,對於溫教授來說是無比痛苦的八年!他坐在望遠鏡前,看著的不是月球而是你!他為了把你從月球上帶回來,差一點被安奇拉完全寄生!而我們每一個hybrid,都是為了……」
「都是為了保護我而存在。」衛凌替她回答。
「你……你知道了……」
「坐下啊,葉語。除了講台上的溫教授、和你一起前往月球執行任務的溫教授,你不想知道我眼裡的他嗎?」衛凌撐著下巴,用很溫和的表情看著她。
葉語愣在那裡,溫酌還在講課,周圍的同學還在做著筆記,但是這一切就像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和他們沒有關係。
「如果你別那麼討厭我,我可以請你來我這裡,看看溫酌。」
「哪裡?」葉語一時之間,不明白衛凌什麼意思。
「當然是我這裡啊。」衛凌的手指在自己的額角上敲了敲。
「你只是想我不那麼討厭你。」
「你喜歡溫酌,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他很強大。但是所有強大,都有代價。」衛凌笑了笑,「我眼裡的溫酌,和你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衛凌站起身來,這堂課還在繼續,講台上的溫酌就像是無限輪迴一樣講著同一個知識點,低著頭,擺著同一個姿態。
衛凌指著講台上的溫酌說:「你還沒有看夠嗎?我認識的溫酌,他經歷過最親近人的傷害,他想過要放棄,他曾經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掉眼淚。你看著他最強大的時刻,那麼你知道他最脆弱的時刻嗎?」
葉語坐在那裡,但是衛凌已經走到了教室的門前。
「葉語,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了。以後……你對溫酌的了解就只是講台上的他了。你永遠了解不了他的世界,也不懂什麼是真正的強大。」
衛凌笑了一下,眼看著推開門就要邁出去。
「等等!等等我!」葉語站了起來。
門推到一半的衛凌,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轉過身來,扣住了葉語的手,教室之外,是另一個空間。
衛凌坦然地向後倒了下去,葉語也跟著被拽了過去。
一陣下沉之後,葉語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了男生寢室里。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人字拖,正在收拾對面的床。
他罵罵咧咧,指責身邊的女人動作太慢。
「喂,就算你們是溫酌的父母,也不能來隨便拿走他的東西吧?」一個男生忍不住喊了出來。
「幹什麼?他得了白血病!回不來了!我要給溫酌辦退學!他是我兒子!他的被子也是我們家的東西!我要拿走就拿走!」
這時候,溫酌的母親小聲說:「兒子……兒子不是都接受了骨髓移植嗎?還要回來讀書的……」
「讀書讀書讀書!讀書掙錢嗎?他每個月給家裡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