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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個弟弟?」嗅到了八卦的氣息,林悅立馬湊了過去,「叫什麼名字?」
「白岩,」顧白墨輕聲笑了笑,被和自己搭檔的嚮導問起自己的精神獸,哨兵多少都會感到有些驕傲,「顧白岩。」
「哦。他也是風暴軍團的?我怎麼沒看到他?」林悅當時覺得有些奇怪,如果他弟弟很擅長偵察,為什麼一開始不帶著?但是林悅卻沒有多問,因為那時的他覺得,顧白墨這種在作戰時無比正經的長官,是不會在這種時候開玩笑的。
事實證明他錯了,他真的是太不了解顧白墨了。
只見一隻白色的海東青從顧白墨身後冒出一顆腦袋,撲著翅膀飛到了他的肩頭,和他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便揚起腦袋,朝他拍了拍翅膀,驕傲地展示起自己來。
「……」
靠!這簡直是他見過最自戀的哨兵!
會給精神獸起這種名字的哨兵,顧白墨絕對是唯一一個!
得意什麼啊?不就是一隻鳥嗎?到底有什麼好驕傲的?
林悅頓時就想起學院裡「和顧白墨交往過的嚮導里,十有八九都是被他的精神獸吸引」的傳聞。
我不會的。
我對他的鳥沒什麼興趣,要是奶油見了它,可能還會和它打起來。
林悅當時真的是這樣想的。儘管,就在前一天晚上,范普還對他說——「我去,百分百的精神匹配率?搭檔之間很容易擦出愛的火花的,這樣多危險,你確定不要換一個?」
——「用不著,我覺得不太可能發生這種事。」當時的林悅自信滿滿地回答著。
然後,他就被狠狠打臉了。
「烏鴉嘴。」林悅忍不住罵了一句,好像說那句話的范普才是罪魁禍首一樣。
最初的回憶充滿了感慨,林悅唇角忍不住上揚,伸手把被子一蓋,不想再去回想過去的事情,門外卻響起穩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著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而來。
林悅的心砰砰跳了起來,那無比熟悉的腳步聲似乎是在告訴他,顧白墨是來接他回家的。
腳步聲在他辦公室門前停止,過了好一陣都無動靜,再響起時便是遠去,隨著走廊另一端傳來關門聲,所有期待與窗外一盞盞燈火共同熄滅在了長夜之中。
淡淡的失落自心底蔓延開來,林悅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天裡其實很想念他。
真是糟糕,明明是視力衰竭,難道聽覺也受到影響了嗎?
【2 軍團誓言】
夢裡的米洛星,有著盛夏的劇烈陽光,聯邦大廈矗立於無數古堡式的建築之中,連排的象牙塔沒入雲層,一切都像隨時會消散的泡沫一樣不真實。
層層疊疊的樹影,隨風晃落的花瓣,頭頂盤旋而過的飛鳥,見證著最初的相遇。
「抱歉,今天我的精神獸有點暴躁,我向你道歉。」
「沒關係,很可愛。我能知道它的名字嗎?」
「它?顧白岩。」
「很好聽的名字。」
「你的名字呢?」
「蘇岩。」
……
記憶的片段頻頻切換著。
光線暗淡的臥室,彼此呼吸交纏。
「想什麼這麼專注?」
「剛剛我在想,以後要帶你去征服更遠的星系,看更閃耀的星星。」
……
凱旋而歸後,在聯邦大廈門口,看見在樹蔭下等待自己的蘇岩。
「抱歉,我的精神力等級太低,不足以成為你的搭檔。」
「不用覺得抱歉,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
「你的搭檔怎麼樣?」
「挺厲害的。」
「對了,你之前說……懷疑軍團內部有間諜,現在有頭緒了嗎?」
「暫時還沒有。不過你放心,我遲早會找出他的。」
……
夢的盡頭,兩個影子牽著手,沿著時間的河流奔跑著。
奔跑過交替的晝夜,輪換的四季。
突然間陰雲密布,雷聲驟響,一個影子隨著陽光消散,只留下另一個孤單的影子,在黑暗中獨自摸索著,直到看見站在另一端的他。
顧白墨站在這一端,聽見那個影子的聲音從遙遠的彼岸傳來。
他問:「你一直在找我嗎?」
「是,」顧白墨輕聲回應著,「找了很多遍,很多年,我甚至替你報了仇。在與你重逢之前,我沒有後悔過。」
黑色的影子輕輕晃動著,發出一聲短暫的嘆息。
「我們重新在一起吧。我已經不再受帝國的控制,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也仍舊愛你,我們好不容易能再次相遇,我們本就應該在一起。」
不……
抵抗的情緒幾乎要衝出胸腔,瞬間就將夢境打成支離破碎,連同著虛無縹緲的影子都消散。
顧白墨一下子從噩夢中醒來。
時間已經過了早上七點。
還好,沒有太晚。
顧白墨下了床,正要推開空病房的門,就聽見了從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傳來的關門聲。
林悅穿過走廊,在電梯外等了一會兒後,按下一樓的開關,走了進去。
一分鐘後,林悅進了中心醫院的食堂吃早飯。
他今天要去哪呢?
跟蹤林悅的第三天,顧白墨發現林悅這幾天的行蹤相當詭異。他一個人,沒有和什麼可疑的哨兵見面,第一天在中心醫院做了檢查,之後一整天都待在無關人員不允許進入的負一層,第二天和韓朔去了趟武器庫,第三天去了學院的狙擊訓練場,晚上回到醫院後又去了趟負一層,最後在辦公室過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