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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有幾天後,司風宿讓眾人停了下來,找了個地方暫作休息。
司風宿從外面回來,坐在馬車內的南門修看了過去,「怎麼停下了?」
「我們先在這邊休整幾日再走。」司風宿幫著把馬車上的東西拿了起來,往馬車下拿。
南門修朝著馬車外看了一眼,他們到了一處看著像什麼山莊的地方,其他的人都已經下了馬。
南門修也跟著從馬車上下來,來到地上,南門修朝著四周看去。
這裡是一處有些落魄的山莊,看樣子應該也做客棧的生意,不過因為這地方沒什麼人,旅客看上去也不多的樣子。
看完面前的山莊,南門修又朝著翼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裡離翼國已經很近了,從周圍那些人的穿戴還有一些建築裝飾的其它方面,都已經能看出幾分翼國的痕跡。
南門修有些想要快一點回去,可又有幾分不想去,他無比矛盾。
「怎麼了?」司風宿走了過來,南門修從剛剛就站在這裡發呆。
南門修搖了搖頭,跟著其他的人一同進了山莊。
這座山莊所在的位置挺好,在半山腰,右邊的位置還有一處湖泊,雖然山莊簡陋了一些,但住著倒也挺舒服。
知道要在這邊休息幾天,南門修放鬆下來。
房間內,南門修洗漱完,走到窗口的位置,朝著窗外遠處的那湖泊望去。
此時天色還早,才剛半下午,太陽已經過了最毒的那會,因為山莊所在的位置是在半山腰,氣溫也不高。
南門修看了一會兒,出了門,向著那湖泊而去。
湖泊很寬,湖面很平靜,整個就像一個被放置在地上的鏡子。
鏡子裡倒映著天上的藍天白雲,還有湖泊旁邊的高山草地,光是看著那一幕,便讓人一顆心都跟著平靜下來。
湖旁邊的位置有修一些木頭站橋,已經有些破舊,應該是兩國開戰之前就有的。
南門修到了湖邊,他找了個避陽的地方坐下,靜靜地望著遠處的湖面。
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南門修一顆心都跟著放空,眼裡只有那湖面。
聽見身旁有動靜,南門修動了動腦袋看了一眼。
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邊的司風宿,南門修也懶得去詢問去思考,他依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一動不動。
司風宿挨著南門修坐下,他也隨著南門修朝著那湖面看去。
夏末時節的湖邊,微風徐徐的半下午,陰涼的樹蔭之下,仿佛只是看著這些身處其中,便已經能叫人安逸得想要打瞌睡。
司風宿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回頭朝著南門修看去時,南門修眼帘已經快要合上,他都已經看得困了。
司風宿沒有開口,他又看向湖面,但等他又回頭看去時,南門修卻還是那樣要睡不睡的模樣。
南門修一身慵懶貪睡的氣息,看得司風宿有幾分想笑,卻又有幾分心疼。
他知道南門修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著。
別人遇上這樣的怪病是什麼狀況司風宿不知道,但南門修這裡,卻總是淺眠睡不著。
這也導致他的精神一天天的在變差,總是格外的容易疲憊。
這一路下來,南門修的臉色已經比之前難看了很多,路上他雖然努力的吃著東西,不讓自己倒下,可也差不多已經快到極限。
連著快二十多天的時間都睡不好,就算是一般的人,也都已經快瘋了。
司風宿又靜靜地陪著坐了一會兒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遞到了南門修的手裡。
南門修看了看,沒有動作。
司風宿苦笑,道:「你放心,這藥瓶里的藥藥效很弱,只是讓你能好好的睡覺。」
他終究沒能擰過南門修的倔脾氣,終究不捨得南門修一直這樣下去,終究不捨得南門修身體一天天的變差。
南門修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瓶,他把瓶子擰開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藥的味道和之前吃的藥的味道,確實有一些不同。
他不懂藥理,但也大概能分清這藥和之前的是有些不同的。
司風宿看出南門修的謹慎,臉上的笑容越發慘澹苦澀了幾分。
他知道應該怎樣對付那些欺負南門修的人,他也狠得下心來殺人,但面對南門修,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不能一直這樣。」司風宿低聲說道,他知道南門修不會聽他的話,但他還是想說,「一直這樣下去,到時候你的身體會先垮掉的。」
南門修如今的臉色已經比他的還要慘白,原本偽裝成相約出遊的公子哥的他倆,如今看上去倒更像是病弱的雙人組。
走在路上,都讓人擔心隨時會一起倒下。
司風宿自嘲地笑了笑,這樣下去,搞不好他們真的會一起去死。
不過這樣一來,黃泉路上倒也不會孤單。
南門修沉默片刻,他從那藥瓶當中倒出一顆藥來,塞進了嘴裡囫圇吞下。
司風宿看著,並沒有高興起來,他垂眸,再看向湖面的眼中反倒更多了幾分難受。
他多少也明白南門修之所以會願意吃這藥,是因為他那一句『身體受不了』,這身體不只是南門修一個人的。
司風宿深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再繼續想下去,他轉移了話題,「那天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