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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修隱約記得,是有這麼一回事。
司風宿見南門修不語,只當他是不信,又連忙說道:「真的,晚些時候朕就去問問看,看他們找到人沒有。要是沒找著,就把他們全部拉出去殺頭。」
南門修都已經開口了,這些人還這樣辦事不利,該罰!
司風宿一臉認真,南門修都被他那有幾分委屈的模樣給逗笑。
南門修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司風宿,轉身向著他住的宮殿走去。
這宮殿南門修已經逛過不少次,對這裡面基本也算熟悉,他很快便回了之前住的那宮殿。
進了院門,南門修正準備回房休息,腳下的步伐卻慢慢的停了下來。
他面前的宮殿已經變了模樣,並不是因為從夏季到了深秋,多了幾分蕭瑟,而是因為這宮殿真的已經變了模樣。
這裡頭很多布置都已經被改了,若不是因為院子中那涼亭還在,他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南門修在門口的位置站了一會兒後,他向著屋子走去。
侯在一旁的下人連忙上前,把房門打開。
他們並沒有在這邊久留,開了門窗後,便自己出去,南門修素來不喜歡太多人圍在身邊。
房門被打開,南門修朝著裡面看去。
這屋子裡已經沒有了當初他在翼國住的宮殿的影子,幾乎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宮殿。
原本這屋子裡的裝飾大多都以素青色為主,看著有幾分儒雅氣息。再加上角落的博古架上擺著的一些雅致的擺件,便越發的書生氣。
但如今,屋內的帘子以及床上的用品,都已換成了舒心米白色。
屋子裡座椅博古架的布置也都換了,還添了一些盆景,整個看上去更充實了一些,也更加的舒心了。
南門修走到窗口的位置,朝著外面看去,窗口的景色也配合著有了改變。
院中的涼亭雖然還在那裡,但是面朝著窗戶這邊的花圃中種的花,全都已經換了。
雖然現在已經到了不開花的時節,但看得出來,應該是一些生命力極為旺盛的。到了花季,這窗外的風景肯定格外絢爛。
窗口的位置,為了方便他經常坐在這裡發呆,還多出了一個小茶桌。
桌上放著一壺茶,幾本遊記。
桌子腳下的位置有個專門放暖爐的地方,冬天的時候會放上暖爐,他坐在這裡發呆時就不會再腳冷。
南門修輕輕地撫摸著桌面,又拿了放在桌上的書看了看。
看著這些變化,南門修無聲的鬆了口氣。對於他來說,翼國的一切都已經在他重新踏進那廢墟時結束。
如果回來之後,這裡依舊和之前一樣,他難免也會觸景生情。
這些話這些想法,南門修從來就不曾對任何人提過,但司風宿卻還是察覺到。
南門修回頭,看著四周的布置,心中不由的有幾分動容。
司風宿總是如此,他還什麼都沒說,司風宿就已經什麼都記在心裡。
南門修打量完四周的布置,他走到了一旁已經換了位置的梳妝鏡前坐下。
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南門修有幾分失神。
自從那一次與他皇兄在客棧當中見面之後,南門謹就一次都沒再出現過。
他曾經以為是司風宿給他吃的藥有問題,但司風宿卻跟他保證,他絕對沒有背著南門修做手腳。
司風宿從來就沒有騙過他,這一點南門修信,這也是事實。
只是如果不是因為司風宿,南門修能想到的唯一原因,那就是南門謹自己不想出來。
南門謹如此,南門修隱約能夠猜到原因,他猜到原因,一顆心也越發的難受。
他待南門謹如兄長,南門謹又何嘗不是真把他當弟弟?
以前南門謹一直照顧著他護著他,他從來不曾責怪過他的懦弱膽小。
如今事情已經結束,他不再需要,南門謹便選擇不再出現……
南門修每每想到如此,鼻尖都不禁有些泛酸,那複雜的情緒在他心間翻騰,久久無法淡去。
又在鏡子旁邊坐了一會兒,見鏡子中依舊沒有變化後,南門修去床上小憩。
這一路舟車勞頓,他是有些疲了。
南門修本以為要再見到司風宿,怎麼也得是明後天的事情,誰曾想,司風宿晚上竟就又跑了過來。
他來時還帶了一堆的奏摺,看樣子是想在這邊批閱。
對於四周的布置,司風宿沒有提,南門修亦沒有主動說起,仿佛這一切本就是這樣。
司風宿一直如此,與他相處讓人覺得舒服。
「我還以為你要明日才有空。」南門修看向司風宿手邊那一堆高磊的奏摺。
司風宿如今已經是帝王,很多事情都得他親自處理,離開這麼久,回來之後忙一些也是正常的。
已經坐到桌前的司風宿抬起頭來,他苦笑著看著南門修,「朕習慣了隨時能看見你。」
他回來之後就去了御書房,本來是準備在那邊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完的。
可是一個人待在御書房,他心裡總是空蕩蕩的,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話音落下,司風宿想了想之後又道:「這兩三月下來,朕都已經習慣了有你在身旁,這突然分開,還有些想念。」
嘴上說著這話,司風宿面上看著鎮定,一雙眼睛卻不由地朝著南門修偷偷地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