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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尚才十三歲的南門修,拿著刀子,顫顫巍巍地向著那些從小陪著他長大的宮女太監走去時的場景。
想像著那一幕,司風宿心中的恨意不斷地沸騰著,讓他身上每一處地方都在抽搐,像是要燃燒起來。
他以前一直以為,是那女人當著南門修的面折磨他身邊的那些人,才把南門修折磨到如此。
他根本就沒想過,事情可能並不只是如此。
司風宿恨得咬牙切齒,他無比得後悔,後悔為什麼要讓那女人那樣輕鬆的就死去。
他應該讓人把她帶回來的,因為她怎麼可以那麼輕易的就去死?
他應該一點點的把她身上的肉剮掉,千刀萬剮,讓她痛不欲生,讓她也嘗一嘗南門修當初的感覺。
「那朝堂之上呢?他登基之後,你為什麼又要做那樣的事情?」司風宿紅著眼問道。
南門修登基之後,他本可以不用再做那樣的事情,不用把朝堂變成那樣的地獄,可他卻還是任性妄為。
「你說你在幫他,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做的那些事情,讓他成了什麼人?」司風宿質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人,他的南門修又怎麼會被說是暴君?
他那樣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來?
南門修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更多出了幾分戾氣。
他壓住司風宿的手也更用力了一些,讓司風宿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說啊!」司風宿根本顧不上這些,他是真的恨不能直接抓住這人的衣領,問個明白。
別人不知道,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南門修根本不會做那樣的事,他不可能以餵毒來要挾人,更加不會濫殺無辜。
「朕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南門修俯下身去,湊到了司風宿的面前。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便是怒急的司風宿看著,也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們都該死。」南門修拉住司風宿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強迫他與自己面對著面。
「他們不該對他不忠,不該互相勾結反過來對付為難他,他們更加不該以為他好欺負。」南門修低喝。
南門修當年登基,只不過是他當上太子的第二年,那時候的他在朝廷中的勢力還不算穩固。
再加上他父王去世之前,又已經開始懷疑其他那些皇子的死因,所以朝中不少人都十分排斥他。
雖說南門修是王他們是臣子,他們明面上不敢如何,可背地裡的手段卻一直沒停過。
一開始,南門修也是滿心壯志,他一直想要成為賢明的帝王,然後留名青史。
但事與願違,在那些人背後的串通和故意下,他變得寸步難行。
這些再加上那時候的他已經察覺到他父王的死因,知道可能是他親手殺了他父王,他一度極為崩潰。
是他站出來,穩住了朝中的情勢,讓眾人畏懼於他的手段,不敢在背後使手段。
這才讓朝廷正常運轉,讓南門修慢慢的重新找回自信,重新開始出現在眾人面前,做他的賢明帝王。
南門修看著司風宿,眼中儘是瘋狂,「就連你,也不應該讓他知道這些。」
說話間,南門修眼中多了幾分毫不掩飾的殺意,他是真的想殺了司風宿。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根本就不會察覺,但現在因為你,他什麼都知道了。」南門修一手掐住司風宿的脖子,讓他站了起來。
他手上用力,讓司風宿面色都越發慘白。
屋外後者的宮女以及下人,聽見屋裡的動靜紛紛進門來。
見到這一幕,眾人都嚇了一跳,連忙張羅著要去叫人救駕。
被掐住脖子的司風宿卻叫住他們,他呵斥道:「滾出去,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進門來。」
那些下人擔憂地看著司風宿,又看了看更加嚇人的南門修,只得乖乖退出去。
待到那些人離開,司風宿又看向了面前的南門修。
「他應該知道。」司風宿聲音沙啞地說道。
雖然他曾經也想過要瞞著南門修,但南門修若是想要知道,他有這個權利去知道。
「然後呢?」南門修笑了起來,「他知道了,緊接著呢?」
南門修冷哼一聲,他看著面前的司風宿,等著他的回答。
「什麼……」司風宿不解。
「他有變得很開心嗎?」南門修問。
「還是他覺得知道他父王他母妃是什麼樣的人,他就能過得比以前更好?」南門修連著問道。
「你知道他怎麼想的嗎?」南門修指著自己的心口,「他覺得他甚至還不如就這樣消失了算了。」
「你……」司風宿眼睛瞪大,臉上的恨意消失,剩下的只有驚訝。
他整個人都處于震驚之中,他好像有些明白,可他又並不明白。
「可是……」司風宿試圖說點什麼,但他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他亦有幾分難受,南門修當真覺得,還不如就這樣消失了算了更好嗎?
司風宿說不出話來,南門修卻又笑著說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司風宿無法反駁,他只能喃喃地開口,「可是為什麼?」
「朕只要他開心就好。」南門修笑了起來,不同於之前的獰笑,此刻的他笑著倒真有幾分像是兄長的溫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