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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醒來,若一下就吃太過油膩的東西,會很傷胃。
「奴婢知道了。」大宮女提著藥箱,向著往外走去。
其實這些不用司風宿說,她也會如此安排,因為司風宿自己也根本吃不了什麼東西。
大宮女離開,帳篷中便只剩下司風宿和南門修兩人。
司風宿來到床邊坐下,他替南門修掖了掖被子,又從一旁拿過披風替他披上,「天氣涼。」
做完這些,司風宿看向南門修。
南門修此刻正眉頭輕皺,一副正在思考著什麼的表情。
司風宿勾起嘴角笑了笑,用依舊有些沙啞的聲音,把之前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他並沒隱瞞,關於南門修突然暈過去,關於南門謹吃藥的事情,都是。
南門修聽說南門謹自己喝下了那些藥,又聽說他曾讓司風宿灌他喝藥,聽說司風宿當真這麼做過,南門修眼底深處有憤怒一閃而過。
他怎麼能不生氣?那畢竟是他皇兄。
這是瞬間的憤怒之後,南門修又很快就冷靜下來。
他苦笑著看著司風宿,這件事本來和司風宿沒有關係,是他讓司風宿夾在了他們兩個之間,讓他兩面為難。
「我——」
「你不用說什麼。」司風宿打斷了他的話,「你什麼都不用說。」
司風宿直直地望著南門修,南門修不用開口他也知道南門修想對他說對不起,但他不想聽。
南門修不再開口,帳篷中安靜下來。
在那份安靜當中,原本因為南門修清醒過來而滿心雀躍的司風宿,一顆心也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沉了下去。
南門修想讓南門謹活著,南門謹想要南門修活著。
南門修能醒過來,司風宿自然是無比開心,但南門修自己卻未必這麼想,也許在他看來他就不該醒來。
司風宿嘴唇動了動,他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如果南門修依舊想要把這身體讓給南門謹,他總該說點什麼阻止。
只是看著面前臉色慘白的南門修,司風宿一時間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沉默在帳篷中蔓延,也讓司風宿緊攥的一雙手越發的緊。
許久之後,帳篷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後,司風宿才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司風宿深吸一口氣,一臉溫柔的笑著說道:「你不要多想,朕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他一定會想到辦法讓病情得到緩解,讓他們兩個人有辦法可以一同生存下去,因為他真的不想失去南門修。
南門修沉默,只是報以微笑。他們都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宮女如今別說是讓他們的情況穩定下來,共同存在,她甚至都沒辦法控制不繼續惡化。
帳篷外的腳步聲重了幾分,門外的人由遠至近。
片刻之後,一群人端著食物進門來。
隨著那些人的進門,屋外的冷空氣也涌了進來,司風宿嗅著空氣中的冰冷空氣,忍不住的側過頭去一陣猛咳。
他雖然盡力抑制,但卻依舊咳得很兇。
等他緩過勁來時,他一張臉早已咳成紫紅,捂住嘴的絲巾上更是一片殷紅。
大宮女是一群人里最後進來的,她進來時不光為南門修帶來了一碗藥,也為司風宿帶來了他的藥。
看著那兩碗黑漆漆的藥水,南門修和司風宿兩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隨即都有些哭笑不得。
司風宿拿了藥碗,南門修猶豫片刻,也把他的藥拿了起來。
他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只是在床上坐這麼片刻,說了幾句話,就已經有些體力不支。
他是想著要讓南門謹替他活下去,但他也知道若是這身體垮了,那他們兩個都活不了。
喝完了藥,兩人把藥碗放回了大宮女手中的托盤裡。
大宮女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鬆了口氣。她帶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吃些東西。」司風宿在床邊坐了下來,與南門修一起用餐。
看到南門修醒過來,司風宿這會兒也已經活了過來,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司風宿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南門修的面前,見南門修吃了起來,他也動了筷。
帳篷外冰天雪地,帳篷內,兩人圍著床吃著粥,身體倒是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吃到八分飽,南門修就放下了勺子,他不宜多吃。
南門修看向坐在對面的司風宿,司風宿也沒比他多吃下去多少,因為喉嚨的原因,他吃飯的動作有些慢。
「還是沒找到大夫嗎?」南門修問道。
看著面前的司風宿,比起自己,南門修倒更覺得面前這個人才更加該去看看大夫。
「還在找。」司風宿放下碗筷。
他最近一直在守著南門修,不曾離開半步,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這些。
「再多派一些人手出去。」南門修道。
「好。」司風宿笑了起來。
南門修最是見不得司風宿這副模樣,就好像是在敷衍了事。
「我沒有敷衍你。」司風宿一眼就看懂南門修眼中的不滿,他把床上放著的小桌上拿開,又替南門修掖了掖被角,「倒是你,早些休息。」
南門修順著他的動作躺了下去,他正準備再說什麼,司風宿已經打斷他,「有什麼我們明天再說。」
司風宿叫了人進來,把屋子中的動作都收走,又讓人檢查了暖爐,確定南門修夜裡不會冷,他才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