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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門修朝著四周看去,正疑惑,一側緊閉的房門便被打開,兩個看著像是太監一樣的人,從裡面鬼鬼祟祟地走了出來。
那兩人衝著南門修招了招手,把他帶進屋中後,立刻就又把房門關上。
「王丞相呢?」南門修進門發現屋內只有這兩個人,問道。
「大人他在接頭的地方等著。」其中一個太監走到一旁推出一個木車,車上放著一些雜物。
「委屈您在這裡面待上一會兒,我們帶您過去。」另外一個太監把那木車上的東西掀開一些,露出一條縫來,那地方恰好能裝一個人。
南門修未想到王丞相不在這邊,他看著那木車以及屋內的兩個太監,有瞬間的遲疑。
若說那王丞相是真心幫他,南門修根本不信,可他如今必須要見到王丞相。
「殿下?」兩個太監見南門修沒有動作,有些緊張地看得過來。
「朕知道了。」南門修一咬牙,狠心挽起衣擺向著木車而去。
片刻之後,他便藏身在了堆放著雜物的那木車之上。
緊接著便是一陣響動,車子被推出了院子,向著外面而去。
木車上並未堆放箱子,只是一些木料等雜物,若不掀開來看,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裡面還藏了人。
南門修藏在裡面,看不清外面,只能憑藉著大概的印象去猜測方向。
一開始他還能明確的知道木車所去的方向,但走了一段之後他卻有些迷糊,因為木車並不是向著離宮的方向而去,反而是向著宮內去。
南門修心中不解,他小心地試著撥開了眼前遮擋著的雜物,朝著車子外面看去。
果不其然,他們越走,四周的侍衛便越多了起來。
這方向他未去過,但明顯不是出宮的方向。
走過一處關卡,又向前走了一段後,推著木車的人似乎發現南門修的動作,一人低聲說道:「殿下還請忍耐片刻。」
「我們是去什麼地方?」南門修亦壓低了聲音問道,「這邊並不是出宮的方向。」
「我們此刻並不是出宮,大人說,一旦殿下您消失的消息傳開,王那邊必然會封鎖宮殿,此時出宮太過危險。」
南門修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以司風宿的瘋性,他必然會把這整個皇宮鬧得天翻地覆,這時候去宮門口,完全就是自投羅網。
南門修不再詢問,他躺在木車之中,由著那兩人把他推向宮內。
另一邊,大宮女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面前坐著的司風宿。
司風宿早就已經多次警告過他們,讓他們一定把南門修看牢,絕不能讓他離開他們的視線,可是今日他們還是跟丟了。
大宮女與一眾侍衛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司風宿卻並無他們預料當中的氣急敗壞。
司風宿有些失神地望著遠處,「在什麼地方跟丟的?」
「回王,就是在冷宮。」大宮女道,「那裡已經廢置許久,奴婢等人也是第一次去,跟著謹王在裡面轉了幾圈後,便跟丟了人。」
「途中就沒遇到過什麼人?」司風宿輕聲問道。
「這……奴婢等人跟丟之後,曾詢問過附近的侍衛是否看到謹王,侍衛為奴婢等人指明了方向。」大宮女道。
「哦,那你們順著過去找到人了嗎?」司風宿又問。
「並無。」
司風宿收回視線,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眾人,他神情極為複雜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裡如今都還滾燙一片。
南門修的氣息縈繞在他唇瓣間,讓他只要一想到剛剛的事情,便不禁心跳加速,整個人都變得不再是自己。
只是伴隨著那份血脈噴張而來的感覺,也還有一股酸澀。
他早就已經知道這一吻只不過是敷衍,只不過是南門修情急之下的應對之法,可知道南門修還是去了,他還是難受。
南門修明明前一刻才應了他要留在他的身旁,哪裡都不去,可下一刻他卻立刻就違背允諾。
司風宿扯起嘴角笑了笑,無比自嘲。
他明明知道南門修恨他,不可能真的允諾他什麼,那瞬間他竟還真的信了。
「王,接下去?」大宮女等了片刻不見司風宿開口,忍不住出聲。
……
木車一直前行,走了許久,這才總算在一處頗為熱鬧的院子後方停下。
推著他來這邊的兩個太監去旁邊交代了什麼,片刻之後木車便進了院子,又駛了一段路後,他們在一處偏僻的角落停下。
車子停好,其中一人去一旁關了門,另一人則是幫忙把車上的東西往下卸。
「殿下,已經到了。」
南門修從車上下來,他腳才落地,一旁屋子當中便有人走了出來,出來的人正是王丞相。
只是出來的並不只有他一個,除他之外,還有十來個身穿黑衣的人。
見到這一幕,南門修立刻就警覺起來,「王丞相這是做什麼?」
王丞相笑了笑,他揮退身旁的人,來到了南門修的面前。
在南門修戒備的注視下,他跪了下去,對著南門修就是一禮,「王,您總算是來了。」
南門修鬆了口氣,他連忙上前去扶王丞相,把他扶站了起來,「無需如此多禮,接下去該怎麼辦?」
「接下去就請王先在這邊靜候。」王丞相看向一旁黑衣人,有兩人走上前來,「他們會負責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