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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傅姓王,已四十來歲,面相看著倒是謙和,但性子卻不然。
當初他們兩人選擇背叛翼國背叛南門修,那王太傅出了不少力氣在裡面。
「這件事情我也很意外。」王太傅道,「我本以為他落到司風宿手裡絕對活不成,沒想到司風宿這瘋子卻把他留了下來,而且看樣子……」
「看樣子什麼?」李將軍問,「他不能活著,只要他還活著對咱們就是威脅。」
李將軍常年征戰在外,對明刀明槍的戰場他絲毫不懼,可這種不能放在明面上,需要背地裡暗裡動手腳的事情,他卻並不精通。
王太傅面色凝重,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你倒是說句話啊!」李將軍見狀急了,對於南門修他很是忌憚。
「你沒發現他們兩個都有點不對勁嗎?」王太傅還在想著剛剛的事情。
「你是說他們……」李將軍想說剛剛兩人接吻的事,可是一想到兩個男人接吻,他就噁心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王太傅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司風宿不提,你沒發現南門修好像有點……」
王太傅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那種感覺,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聽王太傅這麼一說,李將軍也眉頭緊皺的沉默起來,他剛剛和南門修在走廊當中爭執時,南門修臉上的表情,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哼,誰知道他又在耍什麼花招。」李將軍咒罵,「總之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還活著。」
王太傅吁出一口氣,他還是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但是李將軍說的話也沒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南門修繼續活著。
他們本來一開始就想直接殺了南門修的,如果不是司風宿一直在千方百計插手阻攔,南門修早就已經死在翼國宮殿裡了,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走廊之中,南門修看著司風宿和那裡將軍他們先後都離開後,又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士兵,轉身回了他住的地方。
他腳步飛快,也有幾分逃離的意思。
他也確實是想要逃離,在這宮裡,他片刻都已呆不下去。
回到宮中,南門修讓身旁跟著的大宮女送來了水,漱了許久的口之後,他回到屋裡,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凳子上。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高燒也才退,這一番折騰下來身體已有些疲倦。
但讓他更覺難受煩躁的,卻是李將軍他們之前的態度。
他一直以賢明先帝為榜兢兢業業為國為民,他不敢說自己如何賢明如何愛民如子,但也覺得自己絕對和昏君這個詞扯不上關係。
從李將軍口中聽到這個詞時,南門修甚至覺得他就是故意氣他,所以才滿嘴胡言。
可後面李將軍臉上那份憤怒卻那般的真實,真實得南門修都有些懷疑起是否當真有此事?
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南門修只覺實在難以咽下心中那口氣,他看向了一旁靜靜候著的大宮女。
這大宮女之前是跟在司風宿身旁照顧他的,南門修住到這邊之後,她就被派來跟著南門修。
「對於翼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南門修開了口。
大宮女沒想到南門修會主動與她說話,抬眸看來時,眼中都帶著幾分驚訝,「您指什麼?」
南門修看向了一旁門外的庭院,契國的風景與翼國截然不同。
南門修之前在走廊中看到的那大紅的花,這院中也有,只不過種的位置偏僻,所以南門修之前未曾看到。
「關於朕,外界的評論。」南門修聽見自己的聲音。
大宮女聞言,臉上的驚訝越發濃郁,但她並未回答南門修的問題,而是低下頭去,道:「您就別為難我們了。」
這種話她怎麼可能在南門修面前說?
在被調遣來這邊照顧南門修之前,司風宿就已經把這院中所有的人叫到一旁交代過。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南門修,包括他自己,也絕不允許任何不妥的言辭出現在南門修面前。
對於南門修,這殿中的人還不怎麼畏懼。
可對於司風宿,這整個皇宮之中甚至朝中百官,卻是無人不懼。
「你但說無妨。」南門修道,「朕不會告訴任何人,更何況事到如今,朕又能奈你如何?。」
如今的他幾乎已經是個廢人,別說殺掉司風宿,就連這屋裡的宮女太監都未必能殺得了。
「這……」
「你若不說,朕立刻就在這裡咬舌自盡。」南門修逼道。
大宮女聞言,眼中有幾分慌亂閃過。
見她如此,南門修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司風宿又怎麼會讓他自殺得逞?
「可王那邊……」
「你放心,今日之事只你我知道,絕不會有第三人知情。」南門修保證。
南門修嘴上說著,眉頭卻已輕蹙,這大宮女的猶豫讓他心中有幾分不舒服。
「你如實告訴朕,在外人眼裡,朕當真是個昏君嗎?」南門修問道。
大宮女遲疑片刻,但南門修的威脅顯然還是有作用的,她猶豫片刻之後,一咬牙,道:「外界都傳,翼國謹王登基之後便施以□□,且手段極其殘忍,甚至還有傳當年先帝會病逝也是因其投毒所致。」
「滿口胡言!」南門修一掌拍在一旁的茶几上,氣得臉色鐵青的他站了起來,怒瞪面前的大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