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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據說對降級匹配十分不滿的小少爺就慢慢眨了兩下眼睛,把他可以完全被軍外套蓋住的手臂抬起,指尖都被遮蓋在袖筒里地說:「我覺得律看見我穿他的外套,應該會很高興。」
柏楊:「……」
副官:「……」
與傳聞截然迥異的乖巧有禮,還會為了哄匹配對象高興而穿上雌蟲的制服外套,再加上那副基本無可挑剔的漂亮皮囊加成。
殺傷力三重翻倍!
大齡單身蟲猝不及防遭遇迎頭痛擊,嗅到了小年輕們感情勢頭良好的酸臭氣,一直到看著小雄蟲微微一鞠躬,然後轉身邁開步子,又輕快地走了,柏楊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已經本能地沖夏小少爺點了頭,讓對方趕快走蟲。
他甚至還強擠出了一線溫和的微笑:「我覺得他會的,你快去吧,支隊長會議室就在第四走道盡頭。」
——您快走吧!
這才是柏楊說話時的內心真實寫照。
「……誰傳得謠言?」等夏喬安走遠,繞過前方通道口看不見了,柏楊才又開口,「誰說的夏小少爺特別不喜歡他的匹配對象,又是當眾讓律沒臉又是把律專程喊出去虐打了來著?這是特別不喜歡會有的態度嗎?」
副官不期然想起了長官之前在通行橋上做的「概因多年沒好好接觸過雄蟲才連常識都忘了」發言。
他默默算了算自己的空窗期,然後發現沒什麼可算的,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是空窗期。
「傳聞本就不可盡信。」心酸收起了小計算器的副官答,並決定趕快把這令蟲憂愁的記憶蓋過去。
他提醒長官:「這幾份文件需要您在下午之前審核完畢,我們最遲得在艦內時間下午三點前發布聯合管理條例。」
柏長官重整心情,帶著數據板繼續奔赴辦公區時,另一邊,夏喬安又拐過一個走道口,進入了一片蟲流量相對更大的區域。
因為他那身裝扮實在過於吸睛,幾乎每隻視線掃到他的蟲都要怔上幾秒。
就算是起先沒看到夏喬安的蟲,在同伴搶先一步看見夏小少爺這不同凡響的裝扮後,也會被回過神的同伴趕緊戳上一下,被拉著一起圍觀這「奇景」。
而備受矚目的少年面色泰然,大大方方從各色視線中穿行而過,一路走到了支隊長例會會議室門口。
他駐步時先看了下時間,像是確定自己不會等太久了,便沒有前往會議室旁標配的小休息室,直接往會議室門旁的牆上一靠,然後調出終端屏幕,打開了個似乎不需要聯網也能玩的小遊戲,開始跟屏幕上不斷滾動出的數字程式「拼殺」起來。
律上午的例會結束時,按著支隊長們以小隊編號為準離席的慣例,他走在第三位,卻發現A組隊長跟B組隊長出門時都頓了一頓,然後兩蟲就不走了,不約而同回頭看了他一眼。
末尾的支隊長摸不清前面情況,莫名其妙問:「怎麼了?」
前面的A隊跟B隊意識到自己擋了路,沒吭聲,一起往外繼續走了幾步,站在走廊上又扭頭看律。
律同樣不想耽誤後方蟲的時間,幾乎是同時跟著他們往外走,當他邁過磁控門門槽的剎那,視線還落在前方看著他的兩蟲身上,眼尾餘光卻覺得自己瞥到了什麼不可忽視的東西,迅速扭頭。
然後他就明白了前面兩位隊長頻頻回頭看自己的原因。
穿著他的外套的雄蟲正倚靠在牆上,見他看過來,眉眼一彎,沖他招手:「開會辛苦了。」
說著,對方直起身:「我來接你去吃飯——你沒有提前跟其他蟲約好吧?」
律的目光靜靜在夏喬安的著裝上掃過,他面上看著仿佛還頗鎮定自若,但跟在他後面出會議室的D組支隊長以蟲頭擔保,他看見律的耳後根悄悄紅了。
並且所有覺得眼睛有點痛的蟲都想不到,律這一點紅除了雄蟲又公然穿了他外套之外,還別有原因。
夏喬安剛剛對副官說的那句「不完全是因為衣服換不過來」,不是隨口糊弄蟲的謊話,跟於丘在空間站里分開後,他真的就只剩下了身上一直穿著的那一套衣服。
儘管這身衣服在小運載機上被簡單清洗過一回,還算乾淨,但它畢竟也是隨著主蟲打過架飈過車的「苦臣」了,有點脆弱。
昨晚,律久違的又跟雄主同處一室,還沒有倒頭就睡過去,錯失一同休息前美好時光,他大概有點激動過頭,原本只是想親爪替雄蟲脫個衣服——吃不了正餐,嘗嘗開胃小菜也好——結果沒扛住夏喬安的逗弄,替蟲解扣子時手一抖,讓夏喬安的外套直接改頭換面,徹底無扣。
「好了好了,不用管它。」夏喬安啼笑皆非地按住律,「就先放在那裡,今天都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嗯?實在不行你明天把外套留下來,我出門時繼續穿你的,我的外套就交給你回來後再解決。」
今天一早,律真的就留下了自己外套,才輕手輕腳出了休息室。
艦船內除非重要集會,不穿外套也不算多大個事,所以即便今天沒有外套的C組支隊長看上去有點奇怪,起先也沒有蟲往其他方面想。
倒是還有聽見了星內傳聞,對傳聞內容將信將疑的,在背後偷偷琢磨,是不是那位據說很不待見律的夏小少爺故意不讓律穿外套?
可不穿外套又算是哪門子的為難?
覺得這樣能讓蟲違反儀容風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