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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僅需注意把握好這個「大變」的蟄伏時長及表現契機。
而假如「大變」順利,那麼,性情大變後的夏小少爺一改前態,對匹配對象產生出真興趣,開始有意與匹配對象接觸,不再牴觸與對方的碰面磨合,這個發展便也可以順理成章的進行,夏喬安能不再被迫表現得厭惡自家未來伴侶,能逐漸展露出自己的真實感情……
……
……等等。
寫到「真實感情」這幾個字時,夏喬安手中電子筆一頓。
他驀地發覺自己還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十年前的,才被他當眾甩過臉色,他明顯是不滿對方所屬層級的雌蟲,憑什麼要因為他這個心情變化無常的傢伙忽然又對對方有了興趣,就得毫無異議的接納他的興趣,還回饋給他同等的,真心的感情?
十年前他到底是怎麼在對方那裡刷的好感?
他現在向過去時間節點裡的自己討一份追求攻略還來得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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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答案當然是來不及。
夏喬安連自己是怎麼回溯了時間都弄不清楚,更別提去與其他時間節點的自己碰面。
這個終於被想起的問題就如晴天霹靂,霹得他原地無言半晌。
重活一回,進化這樁當年困擾至極的事倒是不用愁了,可結婚這另一樁蟲生大事,卻簡直愁得令蟲脫髮!
「重生後我可能要討不回昔日伴侶」這個念頭才僅在腦中划過一瞬,就被夏喬安一把捉住,將它掐了。
他打定主意不能讓它發生。
……而他也萬萬想不到,就在這同一個宇宙里,同一條時間線上,竟然有蟲和他身陷一模一樣的煩惱。
對方煩惱的主角竟然還正好是他。
這一天,體驗了蟲生大起大落的不僅有夏喬安一蟲。
同日清早,被「哐哐」砸門聲驚醒的雌蟲正面無表情站在加訓隊伍里,他有著張說來也算英俊好看的臉,但不知道是五官先天組合的問題,還是後天像這樣面無表情太久了,總之是第一眼親和力基本為零,看起來極其難親。
更別提他現在連眼神都沉冷沉冷的,周身氣溫都像被他無形帶低了幾度。
倘若不是紀律不可違背,他們已經站在了因為早點卯遲到而必須受罰加訓的隊列里,旁邊站著的蟲幾乎有點遭不住,總懷疑身旁站著的不是活蟲,是台蟲形自走冷氣機。
他的隊友得費上極大功夫,才沒控制不住的和他拉開距離。
「律。」站在隊列最前方,正與今早遲到隊員面對面的長官注意到這邊情況,皺了下眉,點了雌蟲的名,「你是對進入加訓隊伍有什麼不滿麼?」
「報告長官。」僅有單字為名的雌蟲上前一步出列,面無表情回答,「沒有不滿。」
然而他表情和周身冷氣都似乎在說——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長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負責另一個分區的訓練場多年,上周才剛調任到這邊做總指導。
就職地點固然有所變化,接手隊伍也與先前不同,但母星本部一貫以蟲員平均素質極高,蟲均畢業考核成績過八十五分,不會輕易出現不服管情況在其他訓練場聞名。
上任的前半周里,新任總指導對新帶蟲員們的觀感頗好,給了全體隊員一個不俗的印象分。
沒想到,這才過去半周,就有蟲開始「展露本性」,想要做刺頭了?
審視著面前的年輕雌蟲,總指導沒有讓對方回列。
他無聲的把對方晾在了這裡,就已經是一種警告。
就在他估算著時間,覺得晾的時長差不多也夠了,再長反倒會適得其反時,今天上午恰好來巡視各訓練場的另一位高級軍官走到了門口,以對方所站的方位,一眼就看到了場中央疑似在對峙的兩蟲。
「這是怎麼了?」軍職與總指導相當的高大雌蟲走了過來,和同僚並肩站在一塊。
總指導注意到,當對方目光轉落到面前「刺頭」臉上時,對方像是愣了一愣,神情里多了點深思和探究。
他壓下心頭冒出的疑惑,沒有直言具體情況,只隱晦的說了兩句宛如暗號的話——畢竟長官要是連屬下都壓不住,還得把屬下不服管的事說給同級聽,跟在求助似的,那未免太難看了點,也是在其他隊員面前自降威信。
過來巡查的同級相當聰明且通情理,他一聽這暗號,大概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再次打量過前方「刺頭」的臉,同時也意識到,他新來的同僚多半是誤會了。
他認識這隻叫律的雌蟲,知道對方雖說長著張很適合挑事不服管的臉,但律從入部起的綜合測評成績就一直保持在良好以上,也從沒鬧出過故意違反記錄和忤逆長官的事來,品行記錄上是一水的優秀。
對方就不是會沖長官擺臉色的那種蟲。
能讓對方這會周身低氣壓完全控制不住,仿佛是想違抗誰一樣的原因,只有極小可能是對方對懲罰加訓有異議。
而巡視員正好知道另一個能把這踏實年輕蟲變成這模樣的原因。
「情況我了解了。」心下思考了一輪,面上神色不改的巡視員一頷首,他徵求過同級的意見,爾後沖律一招手,「你跟我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