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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感到自己是不小心推開了扇過去從未見過的大門,夏喬安默然與小隊長對視半晌,看的小隊長險些以為這隻雄蟲要為他們的後知後覺和疏漏惱火。
在這「險些」晉升為「真的」之前,夏喬安覺得自己的心理調節做好了,能冷靜趕快把那不慎打開的「大門」給關上了,他端著一張若無其事又得體的好脾氣臉,示意那位已能讓他看出緊張的小隊長寬心:「沒關係,你們也是職責所在,對自己的工作非常負責——我們現在是可以走了嗎?」
小隊長:「當然可以!」
夜巡隊不光馬上放行了夏喬安,還詢問夏小少爺是否需要護送到停機坪,以及幫對方攙扶伴侶,避免雄蟲做過多純體力活而勞累的「補償性/服務」。
停機坪離這裡已經沒有多遠,夏喬安也不覺得抱只雌蟲算「能引起勞累」的體力勞動。
他懷裡的蟲趁剛才調整姿勢之際,終於如願把臉蹭進了他衣領下,如今臉孔只隔著一層襯衣緊貼著他,對外界正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享受著「無知」帶來的溫暖安逸。
夏喬安抱著這睡得蟲事不省的蟲,向夜巡隊成員們展示了他的好臂力:「多謝好心,但我還是更習慣自己抱自家伴侶,再說抱他走路也沒有多累。」
說完,對於自己造成的攻擊並不負責善後,夏小少爺帶著他的大寶貝直奔停機坪,兩蟲在比預期的多在軍部逗留了一會後,小飛行器順利起飛,平穩切入航道。
要說最後這段離部路程里還有哪些小插曲,就是夏喬安把蟲一路抱到了停機坪,先打開副駕位的艙門,準備把睡著的律扶著坐進去的時候,律又醒了一回。
雌蟲依舊是半醒狀態,只迷糊間感到自己依靠了半天的溫暖源要走了,對方疑似還準備把他單獨留在某個空間內。
律睜開眼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抱緊夏喬安,勾著雄蟲的脖子不撒手。
夏喬安只好維持著在艙門旁彎腰的姿勢,先佝著腰背把蟲哄了一會,幸好醉酒後的律只是比之平常,相對沒有那麼令行禁止的聽話,但總的來說,雌蟲在夏喬安面前依舊是乖巧溫順的。
夏喬安讓他鬆手他不松。
夏喬安承諾不出一分鐘他就會又回到他身邊,還摸了摸他頭髮,在額頭上印下一個哄幼崽般的親親後,他就把手臂鬆了。
律乖乖坐在副駕椅上,腦袋隨從飛行器前方繞到駕駛位這頭的夏喬安轉了半圈,在夏喬安也進艙坐好後,他的脖子就宛如被噴了定型膠水,維持在朝向雄蟲不動了。
「轉回去——或者至少再往後靠一點,枕著後面椅背上的頸托。」夏喬安無奈,很怕這一趟飛回去,自家傻蟲第二天早上起來脖子直接痛的動不了,便在飛行器順利起步後手動替蟲調整過姿勢,用手掌輕輕摁著律的腦袋往後倒。
律順服的任由雄主擺弄他,他顯然還在酒精作用下睏倦著。
即便是沒有酒精造作,這會窗外夜色如墨,空行軌道上都看不到多少私家載具往來,整個中央區比白日要安靜了至少三十個分貝。
也是到了作息良好的軍雌該睡覺的時間了。
「還困的話就睡吧。」夏喬安在等燈的間隙里,又看向律。
前方空中指示燈的光線自高處向飛行器舷窗灑下來,被機頂擋去一部分後,仍有些許照到艙內。
律因為是躺靠在座椅上,上身高度比平時略低,他眼睛正好盛到了光,側頭朝夏喬安看過來,就像眼睛裡亮有一串星星燈。
「星星燈」再結合雌蟲懵懂又溫順的表情,簡直有奇襲般的擊殺效果。
夏喬安都沒發現他抿了下嘴唇,眼神深暗起來。
好懸安全駕駛意識抑制住了「獸性」,夏小少爺才沒有高空危險駕駛。
他去接蟲之前連上一世的糟糕回憶都勾起來了,這會平安接到蟲,大寶貝只是醉酒後喝多了,又混淆了兩世經歷,理直氣壯的想跟他回家,他此刻首先要達成的,當然就是滿足對方心愿,帶蟲回家。
「……不睡了。」
就在夏喬安以為他等不到雌蟲回話,律只是象徵性的睜著眼,大腦根本沒和身體一起醒時,他卻聽見了雌蟲的小聲回話。
律不僅聲音小,話說得還慢吞吞,像是每說一個短句都要費力思考半天。
不過因為他很努力,他的聽眾也很耐心,所以在回家路程縮短到只剩三分之一時,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給表達完了。
「不睡了。」
「等回去。」
「我服侍您休息。」
「一起。」
「就你現在這樣,還服侍我啊?」夏喬安聽到最後直接笑了。
律特別懵懂也特別好欺負地看著他,根本分辨不出雄主這是在認可他還是在嘲笑他。
只又特別認真的點了一下頭。
通過擋風玻璃,夏喬安已經看見自家所在片區了,他把飛行器切入下行軌道,趁飛行器開始慣性滑行,空出手在律頭上一敲:「待會我服侍你還差不多,你這隻平時肯定會提出異議,但這時候對我這句話也會點頭的傻蟲。」
律思考了兩秒,真的點了頭。
夏喬安就真的很想立即雙手都放開操作杆,去把自家大寶貝抱進懷裡一通揉。
「唉。」夏小少爺看著律,嘆了口虛偽的氣,「你怎麼這麼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