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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是這次的遇襲事件不同凡響,已經驚動了上峰,他們這些滯留在安全區的學員將會由一支特派護衛艦隊護送回星,演習區原址將被暫時封鎖,大概直到敵人來路查探清楚前都不會解禁。
「至於其三嘛……」沈星沉說到這裡時,也不管他與視屏窗對面兩人間有延遲,他沖窗口挑了挑眉,笑起來,「還記得抵達演習區之前,學員裡面分的那兩派嗎?『顧少溫柔可親派』和『顧江初心懷不軌派』。托你這次堅決要和衛平戎站一隊,最後還兩人一起昏了頭,稀里糊塗朝安全區反方向跑的福,他們現在統一了,說你對衛平戎是『真愛』。」
說完,沈星沉想起自己心頭的一點疑惑,他隔空點了點視屏窗上的顧江初,聲音放低了點:「對了,你們是怎麼跑出戰區,還和你的父母聯絡上了的?這件事熱度不如前面高,但也有人關心,這邊目前猜什麼的都有,我這會是專門找的獨立隔音空間連的通訊——當然,你要是不方便,不說也沒事,你們人安全就行。」
約莫五分鐘後,沈星沉自慢悠悠反饋回來的畫面中看到了顧江初抿唇的表情,他一聳肩:「懂了。」
然後不再追問。
顧江初和衛平戎在光明號上繼續同住一屋的第一晚,就以這通通訊為終止。
顧江初獲得了想要知曉的學院方面消息,但平白多了個「真愛」帽子,這讓他和衛平戎都感到天可能有點聊不下去了,遂在通訊結束後互道晚安,各自鑽進了休眠艙。
謝天謝地,好事的長輩們儘管愛往年輕人的感情中摻一腳,但他們至少還沒喪心病狂到只給他們準備一個休眠艙的地步。
休眠結束的第二日。
顧江初就試著續接上昨晚的話題,繼續打探衛平戎小時候的故事,衛平戎便現身說法,向他展示了一部行走的《倒霉百科》,直接把顧江初說得自己最後聽不下去了,深感有揭人傷疤後還挖人傷口之嫌,他甚至同情心泛濫,沒忍住地在衛平戎腦袋上擼了一把,繼而與驚住的衛平戎大眼瞪……大眼,然後他隨便扯了個長輩叫自己的藉口,請衛平戎在休息室里等等,再傳給了對方一打解悶資料,「鎮定自若」地飛快遁走了。
因為大腦急需一點事情轉換注意力,顧江初出門後猶豫了片刻,真的去找了位長輩談談。
他撿起了自己那個光怪陸離的夢,把它悉數說給了安潔聽。
安潔聽完後沒說什麼,只露出了一點凝重神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很奇怪,但信息太少,不過崽崽,你不覺得你夢見的改造與我們才接觸過的東西有些相似麼?」
顧江初微微一愣,滿心雜念徹底消停下來。
夢裡的場景合著那些自智能駕駛身上提取出的資料,好似自帶一股陰冷氣,叫他必須沉下心,去仔細研讀那些數據。
……等顧江初再次回到房間時,他發現衛平戎竟是也看了近一天的資料。
休眠結束的第三日。
由於顧江初前一日心神不寧,操作不慎,不小心把本該他口頭說給衛平戎的殿堂基礎介紹資料也一併發了出去,這日的前半段時光,他都在向衛平戎介紹殿堂到底是個什麼機構。
「合法的境外跨族培育中心,以『生命進化可能』為大方向、擁有多族聯合支持的研究所,也能算作是個專門招收跨族異能兒童的星際學院。」顧江初說到「跨族異能兒童」時,簡單比劃了一下自己,覺得「異能兒童」從他口中自稱出來,莫名帶了點「星際殘障兒童」的味道,十分奇怪。
衛平戎想起顧江初還有著的「星航學院新生」那層身份,疑惑直接外露在了眼神里。
顧江初不待他問出口,就已先做出了解答:「我只在假期時回去那裡上課,系統的學習怎麼控制能力,學會怎麼在日常生活中保持平衡,那裡還有符合各族異能特性的訓練場,有點像個每年固定時段開放的特殊夏令營或冬令營。」
搭乘普通民用星艦自貢加蘭趕往中央星之前,顧江初就是才結束了他今年的「小學期」,所以人格外倦怠。
聽完回答,衛平戎眼底的疑惑沒了,人卻有些沉默。
顧江初發覺他「讀衛平戎」的技能仿佛與日俱長,轉瞬間明白了對方在想些什麼,不由抬了抬手。
衛平戎幾乎是略顯警惕地瞥了那隻手一下,讓顧江初十分哭笑不得。
然而誰叫他有前科呢?
顧江初默默想著,小心驅動起自己那隻手,按上了眼前人的肩。
衛平戎的情況委實特殊,直至這天,體檢的初步分析結果也沒能下來。
休眠結束的第四日。
衛平戎已將光明號的艦內大體構造都摸清了,艦內的長輩們也都已能一一面孔與名字對上號,他對殿堂有了一定了解,期間還和顧江初一起去看了眼那位追擊他們一路的智能駕駛員。
因為駕駛員不受任何「感染」的新軀體還沒組裝好,衛平戎只見了個智能核。
就在他為智能核的製作工藝嘆服時,麥卡倫忽然拿出了兩漲數據板,分別交予了他和顧江初。
那上面是份帶有詳細註解的訓練菜單,尖耳醫生做出了個讓他和顧江初進行能量磨合訓練的提議。
「磨合訓練的基礎操作方式很簡單,即是你嘗試著再一次讓自己進入情緒不穩狀態,而江初則隨時盯著你的精神水平,緊追你的精神波動鋪設他的精神場。」麥卡倫說,「一來,我們缺乏數據,想要增加樣本,二來,我們需要確定你們的精神力之間是真的存在某種制衡關係,還是只是偶然,弄清這個問題對於解開你的身體之謎來說,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