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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玄忍不住嘆了口氣:「戚十洲,你應該自信一點。再說了,你是由我締造的,和你父親有多少關係?你覺得對你來說,是他給你的影響大還是我給你的影響大?」
戚十洲依舊垂著眼睛:「秋玄,人性無法預測。」
林秋玄見戚十洲神情隱忍,知道今天的談話只能到此為止,實在不忍心再給戚十洲施加壓力,帶著一點誘哄味道又給了戚十洲個親親,才體貼地離開戚十洲房間,留給戚十洲充足的私人空間。
戚十洲將林秋玄送出門,自己在屋裡坐了一會,不知想到了什麼,打開光腦聯絡了一個人。
「聽說他們準備重新給母親修墓?」他問。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是的,少爺。戚老先生說小姐孕育了您算對戚家有大功,功臣他們不會虧待的。幾年前小姐下葬時墓地選擇不盡如人意,功臣在天有靈,不能讓她寒心,必須好好修繕一下墓地才行。」
戚十洲眼露嘲諷:「母親根本不想看到戚家人。修墓還是遷墳?」
「名為修墓,實為遷墳。前幾年小姐沒有葬入戚家祖墳,這次遷墳恐怕是為了拉攏您。」
戚十洲淡淡說:「你們做好準備,等他們把骨灰盒起出來,你們就帶母親回家。」
對方頓了頓,語氣變得激動:「好好好,我一定不會浪費這個好機會。」
戚十洲隨口應了一聲:「事情了結,我和你們的恩怨一筆勾銷,自此之後不必再聯繫我。」
對方大驚:「少爺!」
戚十洲冷冷道:「不必叫我少爺,我和你們兩家都沒有關係。」
從前不親近,一切塵埃落定,也就沒有了再來往的必要。
這些人待他冷漠,他不覺得有什麼,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本來就不是這些人,而是林秋玄。
他從不渴望親情,只要有林秋玄就足夠了。
手指划過光腦邊緣,戚十洲聽著通訊那頭蒼老聲音焦慮的話語,不動聲色地盤算這一次通訊能泄露多少出去,他做好的計劃能不能通過這次「泄密」更順利地進行。
通訊另一端的人渾然不覺自己被利用了,待通訊掛斷,還惋惜地嘆了口氣。
「養出一個戰神不容易,可惜了。不能成為家族的頂樑柱,也不能便宜戚家。」
「未免心疼,儘快毀了吧。」
……
從大軍開拔起就隱於暗中的勾心鬥角漸漸白熱化,林秋玄比較遲鈍,沒有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看著十七軍防線頻頻調動,也知道大戰將至。
他很有自知之明,不懂軍事就全程保持安靜,爭取不給戚十洲等人添麻煩。
十七軍的將領們早習慣林秋玄的作風,沒覺得林秋玄不說話有什麼問題,前線其他軍區將領卻不怎麼了解林秋玄,聽說林先生來了戰場,等來等去不見林先生吭聲,不免懷疑戚十洲暗中打壓林先生。
「戚十洲不就是林先生帶出來的學生?他會的,林先生只可能比他更懂,如今大戰一觸即發,林先生對局勢一點意見也沒有,這不正常。」
「從梵雀系統、甦醒藥劑和體質強化藥劑就能看出林先生本人能力有多強。緊要關頭,如果不是有桎梏,林先生怎麼可能一言不發?」
「奇怪,林先生不應當害怕戚十洲,戚十洲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一群將軍思來想去,都覺得戚十洲暗中下手了。
不然林秋玄為什麼不說話?
他冒著生命危險跟著大軍來到前線,絕對不可能只是來旁觀戰役的,他越是不發言,其中問題就越大。
有人不由猜測道:「林先生這麼安靜,有沒有可能是暗中在觀察什麼?」
「比如?」
「有人私下和普克斯達成了什麼協議。」
話音一落,有人臉色當即變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做出這種動搖軍心的猜測,有證據嗎?!」
說話的人光棍地一攤手:「沒有。哎,先別生氣嘛,聽我說完。我這樣猜測是有道理的,林先生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裡有數。」
他說著,環視在場將領,眼神犀利:「如果我記得不錯,諸位應該都和戚元帥有過合作,也見過林先生整理出來的科技資料。當時民聯背叛之事只是我們的懷疑,很多人都覺得戚元帥是在排除異己,要是林先生沒有站出來做那根定海神針,真正肯信任戚元帥的人絕對很少。」
「林先生做事從來不主動攪入局勢,但只要他本人在,就能鎮住絕大多數牛鬼蛇神。」
有人恍然地說:「是這麼回事。如果真的有人別有用心,林先生只要呆在前線,就足夠震懾鬼蜮之人。」
「所以說,林先生開不開口對我們都沒有什麼影響,頂多就是要注意一下身邊人罷了。」
「看目前的情形,絕大多數人沒有問題,不然林先生不會一直呆在十七軍中。他既然沒有選擇走訪,我們就和往常一樣布置戰術。」
商議出決策,一場連風波都算不上的爭端消弭,造成的後果不過是各部隊更謹慎了些,算是因禍得福。
戚十洲晚一步接到通知,立刻猜到戚家和母親娘家都動了手,順藤摸瓜揪出幾個人,開始盤算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利用這幾個探子。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戚十洲還沒想出最好的計劃,拉丁區元帥就率先從軍中抓出幾個普克斯情報人員,以最快速度撬開他們的嘴,將叛國的帶路黨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