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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依然露出兩顆小虎牙,對著公孫歌微笑:“承讓!”隨即退到場邊。
公孫德走上前,微笑著拍拍公孫歌的肩膀,朗聲道:“有自知之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歌兒,那你就再跟韓揚雪姑娘比一場吧!”
韓揚雪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公孫德父女拱手行禮,而後抽出長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對父女一樣的英雄氣魄,坦坦dàngdàng,讓韓揚雪從心底佩服,即使將來她做了寨主,這父女二人也必是她不可缺少的得力助手!
公孫歌朝韓揚雪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右手一揮,沉甸甸的大刀呼的一聲橫在身前,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台下又是一片肅靜。而王四也一臉緊張的立在場邊,青澀未退的臉上緊張與期待的神色展露無遺。
韓揚雪淡huáng色的身影快速襲向公孫歌,“鐺!”刀劍相擊,發出低沉的震鳴聲。兩人的身影很快斗作一團,韓揚雪以快攻為主,劍法輕靈,而公孫歌則招招沉穩,刀勢凌厲。觀戰的諸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時發出陣陣驚嘆聲。
“公孫姑娘勝!”
“韓丫頭勝!”
公孫歌所管轄山頭的兄弟們開始為她加油,而以張大嫂為首的山寨煮飯、種地、洗衣等後勤人員也為韓揚雪鼓起勁來,咋聽之下,給韓揚雪加油的聲音竟超過了為公孫歌加油的聲音。
台上正在比武的韓揚雪聽到加油聲,不禁皺了下眉,居然叫公孫歌“姑娘”,叫她丫頭?罷了罷了,韓揚雪收斂心神,繼續與公孫歌相鬥。
漸漸的,韓揚雪占了上風,公孫歌的刀速開始減慢,而韓揚雪的劍卻越來越輕靈。場邊的項霄元滿意的捋了捋鬍鬚,知道韓揚雪看出了公孫歌的弱點——招數對體力損傷過大,而劍走輕靈的韓揚雪隨著時間的推延,自然是會占上風。
台上發出布料破碎的“嗤”聲,台下眾人不約而同齊聲驚嘆,卻見韓揚雪的劍已在公孫歌的衣袖上劃出一道小口,顯然是韓揚雪及時收劍,否則公孫歌手臂不保——勝負已分。
“承讓!”韓揚雪微笑著拱手而立。
“好妹子,劍法果然了得,我輸得心服口服!”公孫歌生xing慡朗,輸了比武也不氣餒,反而走上前,握住韓揚雪的手,異常興奮,“改日我們再切磋切磋!”
“好!我對公孫姑娘也一直非常敬佩!”韓揚雪發自內心的贊道。
公孫歌退下了場,一旁的王四手握長槍,走上前來。
“韓姑娘,請賜教。”他朗聲道,俊美的臉上只看得見興奮和緊張的神色,細長的雙眼流動著寶石般耀眼的光彩。
真是個單純的男孩!韓揚雪心頭一熱,竟有為這純真的男孩感動的感覺,也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道,“我也一直想領教你的瀾天槍法,請!”
七殺戮之債
火一般亮紅燦爛的晚霞,肆意渲染著西邊的天空。落日的餘暉盡灑在紫玉山頂,給青山披上金huáng的霞光。夏日傍晚的微風靜靜chuī過,帶來涼慡的空氣。但紫玉山頂的眾人,手心中無一不滿是汗水。
諾大的比武台上,身著淡huáng色布衣的韓揚雪持劍而立,而她對面身著青色布衣的王四,則手持長槍傲然挺立。兩人靜默的對峙,就仿佛一幅美麗的圖畫,看呆了台下的眾人。
忽然台下一個粗厚的男聲道:“你們快點決出勝負吧,否則煮飯的大娘、丫頭們都在這給揚雪加油,大夥今天都沒有晚飯吃了!”話音剛落,人群中便發出一陣爆笑聲。
台上的兩人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互相做了個請的姿勢,同時將自己的兵器往前一送,終於開始鬥了起來。
這一戰,看得台下眾人同樣的心驚ròu跳,韓揚雪劍法一樣的輕靈,但又多了一絲凌厲;而王四則槍快如電,一把長槍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風。與上一場韓揚雪和公孫歌的比試同樣的緊張,可眾人心中都感覺又有一絲不同,到底是哪裡不同?
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這兩人兵器使得可真好看啊!”
台下眾人才恍然大悟,這兩人身姿輕巧,招數竟是同樣的優美。咋看之下,竟是異常和諧般配。不管是攻擊、避讓、側身、前傾,兩人的動作竟只讓人感覺到協調之美。
拆了數十招,兩人竟平分秋色,依然打了個難解難分。
韓揚雪雖然神色肅然,心中卻漸漸有了底,王四的槍法雖然招數巧妙變化多端,但比起霄雲劍法來,還是遠遠不及的。只是這王四的槍法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使槍並不適合王四,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機會來了!
王四槍身一挺,刺向韓揚雪下盤,韓揚雪作勢上躍,誰知這王四槍近身前,竟忽然斜斜刺向韓揚雪腰際,韓揚雪連忙一個側身,竟被長槍貼著ròu刺過了她腰帶。
破綻!韓揚雪劍身一送。
台下諸人見王四槍身刺穿韓揚雪腰間衣裳,俱是一驚,以為勝負已分,卻見王四臉色泛紅,輕輕一抽,收回長槍,嘆了口氣道:“我輸了!”
王四一側身,眾人這才看到韓揚雪的劍尖竟頂在王四腰際!
台下先是一陣寂靜,隨即爆發出一陣炸雷似的掌聲!
這時,公孫德走上前,示意眾人安靜,朗聲道:“韓姑娘武藝高qiáng,實乃我逍遙寨之福。但是,要擔當寨主之重責,除了會武外,也應有德。我現在就請問韓姑娘,你若是接任寨主之位,將如何治理我逍遙寨呢?”
就職演說嗎?韓揚雪在心中暗笑,也不推辭,上前一步,朗聲對台下道:“今日蒙各位兄弟承認,使得我韓揚雪能在比武中獲勝。如果我擔任了寨主,只有兩條一定會做到。一是集中全力把我們的營生之計——打劫,做得更好;二是我們現在各個山頭的耕種做得不好,要大力發展。總之一句話,不僅要保住我們天下第一寨的地位,還要把逍遙寨做得更加壯大!”
台下人一片歡呼聲,雖然韓揚雪的話中有些地方他們不懂,但也了解了個大概。
這時,項霄元走了上來。
台下的人群忽然爆發出一陣山崩地裂的歡呼聲,比之前的任何歡呼聲都要猛烈。
“寨主!”
“老寨主!”
項霄元面色紅潤,他開口道:“那我宣布,從今日起,韓丫頭便是我逍遙寨的新寨主。我日後便雲遊四海,但是韓丫頭若是將山寨治理得不好,有負大家今日所託,我必將清理門戶,其實韓丫頭……是老夫的關門弟子,哈哈哈!”
台下竟又是一陣歡天喜地的掌聲。
這時,項霄元從腰間解下一件事物,竟是一塊jīng致非凡的玉佩,上面刻著“赦玉”二字。他替韓揚雪系在腰間。
韓揚雪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摩挲過玉佩,再抬起頭,只見山頭上數以百計的人們紛紛跪倒。
“拜——見——大——當——家!”
數百人齊聲拜倒行李,而蔓延數十里的山頭上,竟發出此起彼伏的附和聲——是鎮守各個山頭的兄弟們聽到了紫玉山上的呼喊聲,也紛紛遙相呼應。
韓揚雪心中異常激動,只覺得體內的熱血在沸騰,此刻即使為了山寨拋掉頭顱也心甘qíng願!她忽見一旁立著的公孫歌、王四二人,心念一動,對項霄元道:“師父,公孫姑娘與王四二人武藝非凡,又為我逍遙寨立下不少功能,徒兒希望他們能夠跟我一起管理山寨。”
項霄元笑道:“現在寨主已經是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韓揚雪點點頭,朗聲對台下道:“公孫姑娘與王四兄弟兩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請他們二人做……呃,寨主助理,寨中大小事務,也須同他們商議,讓他二人協助我一起治理山寨!”
雖然不明白寨主助理是什麼意思,但台下諸人依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而公孫歌和王四二人也面露喜色,朝韓揚雪露出感激的笑容。
眾人一片喧囂聲,張大嫂等人也早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擺了滿滿二十餘桌。眾人紛紛就座,項霄元、三位副寨主、以及韓揚雪等三人坐在首桌。
因為是新選寨主的就任大宴,飯菜比平日不知豐厚多少倍。眾人都如láng似虎般láng吞虎咽起來。
江湖漢子十個裡面有幾個嗜酒如命,逍遙寨的人更不例外,剛剛開席,十幾壇酒便抬了上來。
韓揚雪見狀,心中暗暗叫糟糕!
果然,公孫德等三位副寨主先是端起酒杯,朝她敬酒。韓揚雪無法推辭,只好喝下滿滿一杯白酒。酒一下肚,竟是辛辣無比。
她心中暗暗叫苦,各山寨的頭領也一個接一個朝她敬酒,她朝項霄元露出求救的眼神,可是一向貪吃如命的項某人此時只顧大口吃ròu喝酒,對於她投遞的眼神半點接收不到!
頭……開始暈了……
還記得大學畢業前夕吃散夥飯時,同學描述醉酒的她,竟是滿口胡話,還抓住班糙帥哥的手不讓人走,非問人家是不是GAY,因為她平日總覺得俊美的班糙不當GAY很làng費,讓班糙哭笑不得。據說後來她還非要一親班糙的芳澤……
完蛋了!韓揚雪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的酒品太差,醉了恐怕新任寨主的形象就要被毀了。
“韓姑娘,你沒事吧?”公孫歌注意到韓揚雪異常紅潤的雙頰,關心的問道。
“沒事……”韓揚雪聽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完了,她要是醉了不會又去非禮帥哥吧?想到這裡,她猛地抬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王四。
“王四,一會……你離我遠一點……”
王四詫異的看向韓揚雪,那雙細長明亮的眼睛竟閃過一絲異彩。
微醉的韓揚雪白皙的雙頰染上嬌羞的紅暈,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帶著幾絲迷濛和無助,竟是一番說不出的風qíng。
而此刻,韓揚雪正以含怨的眼神看著王四,只怕是任何男子,都會為她此刻的眼神心動吧。
“寨主,我代表紅風山的各位兄弟敬你一杯!”一個豪邁的年輕男子端著酒杯上前。
紅風寨?韓揚雪的腦子有些混沌,依稀記得是逍遙寨中最大的一個山頭,人數眾多,韓揚雪伸出雙手便要接過酒杯,卻意外地沒有觸摸到酒杯。
“大當家,你不能再喝了!”王四忽然接過年輕男子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我替寨主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