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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飯了,手多髒啊,隨便蓋一下就行了。”
“髒什麼,又不是給別人裹。”裴如玉盤腿坐在炕沿一側,很自然的說。端起碗給白木香盛了一碗黃澄澄香噴噴的雞湯,“先喝湯,暖一暖。”
“你也喝。”
裴如玉主要喝湯,白木香則是湯肉一起吃,雞燉的有些時候,肉都脫了骨,很有滋味兒。裴如玉幾乎都沒吃什麼肉,就著涮出來的菜和白木香一起喝幾口小酒。
“這麼愛吃素,不知上輩子是不是個和尚。”
“上輩子如何不知道,這輩子肯定不是。”燭光下熱鍋子裡翻滾的蒸氣里,裴如玉眼神幽深,意有所指的視線仿佛帶著無數小鉤子一般,白木香臉頰微微發燙,長睫閃了閃,瞥裴如玉一眼,忍不住羞窘,“趕緊吃你的吧。”
裴如玉唇角勾出笑意,夾個雞腿放到白木香碗裡,倆人小聲說著話,待用過晚飯,洗漱後,裴如玉先把小炕桌兒搬地上去了。白木香瞅一眼地上的小炕桌,也沒說什麼。早早的熄了燈,裴如玉把人抄抱在懷裡,輕聲耳語,“木香,咱們回家後就做了真夫妻吧。”
“現在是假的?”
“現在也是真的。”裴如玉摟著白木香,只覺姑娘家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香氣,他輕輕的嗅了又嗅,手就有些不老實。白木香立刻把他的手打出去,很嚴肅的說裴如玉,“老實點兒。別忘了你給我寫的那啥書的事,你忘了,我可沒忘。”
“都是我的不是,木香。”裴如玉熾熱的掌心很規矩的貼在白木香的腰側,清晰的感覺到白木香腰側肌膚溫熱的血肉起伏,流連的輕輕摩挲著。他低聲道歉,“木香,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光你一個人道歉可不夠,不只你待我不好,你娘你妹妹你祖母都挑我的眼。我在你家受的委屈大了。”白木香原想強橫的講出來,可不知為何,兩人在一處時,她的聲音便不自覺的發軟,一點兒不威風,倒是柔軟綿長的尾音真似帶上三分委屈。
“她們的錯,我替她們道歉也不合適,以後讓她們給你賠不是好不好?”裴如玉低低的說著,唇落在木香的唇際,既輕且軟,珍惜又溫柔,可箍住她身體的手臂又是那樣結實有用,讓她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別這樣死抱著我,當心傷著孩子。”
裴如玉聽傻了,“孩子?”
“是啊。咱們這幾天都在一處,萬一有孩子了呢。以前我常聽村裡有年紀的婦人說,這有了孩子,可一定得當心。”白木香往外推了推仿佛被雷霹過呆若木雞的裴如玉,握住裴如玉的手輕柔的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眸中隱約可見憧憬期望的光,“裴如玉,你想先要個閨女還是先要個兒子,我有點兒拿不定主意,要不你先給孩子取倆名兒吧。閨女取一個,兒子取一個,先備用著?”
低沉的笑聲從白木香頸窩間溢出,裴如玉抱著白木香笑的身子直打顫,白木香直覺裴如玉在笑自己,不滿,“笑什麼?”
“想到閨女兒子,高興。”裴如玉一手攬著木香柔軟的細腰,在木香唇上輕琢,彼此呼吸交織纏繞,“傻姑娘,我的傻姑娘。”還什麼都不懂呢。
第55章 有點醋
第二天的天氣出奇的好,風和日麗, 陽光像透明的琉璃一般灑向大地, 小鳥也早早的在窗外嘰呱鳴叫, 只要不是傷痛病殘, 二十年自動早起晨練的裴縣尊, 竟然是天光大亮時才睜開眼睛, 依依不捨的從被子裡爬起來。然後, 自己迅速而細緻的洗漱後,他就在一畔, 非要給對鏡梳妝的媳婦畫眉。
好在, 裴縣尊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其間畫作還被縣尊太太相中裁來做了花樣子, 雖然因此倆人還發生過激烈的爭吵。但如今倘事態重演,甭說是把畫作裁了, 就是把裴縣尊的腦袋裁下來,只要人還能活,裴縣尊估計也沒什麼意見的。
裴如玉有一雙修長精緻的手, 這雙妙筆生花的手在捏著青雀頭黛的時候也靈巧輕盈,只是將白木香的眉形變了一下,畫的略彎了些, 襯著白木香圓圓的臉, 顯得人多了幾分柔軟。白木香美滋滋的在鏡中左右端量片刻, 說, “雖不及我畫的好, 也還成。”
“頭一回畫,沒經驗,多畫畫就好了。”
“你看我簪哪支釵好看?”
“這只比翼雙飛的蝴蝶釵就很好。”
等白木香打扮好,兩人一起用過早飯,裴如玉也不騎馬,與白木香一起坐車到府衙,裴如玉去面見府尹大人述職公務,白木香去內宅給知府太太請安。待白木香帶著小財要跟知府家引路的婆子去內宅前,裴如玉還勾著白木香的小指,輕聲說一句,“一會兒我出來等你。”
白木香點點頭,邁著很穩重的步子跟著引路婆子往內宅去了。哎,這得小心著哪,以前聽村裡的大娘嬸子們說,前三個月可要緊了,走路說話都得小心。
知府太太今年秋見過白木香一面,因為白木香年紀小,瞧著跟她小閨女一般的歲數,故而印象比較深。這次白木香跟著裴如玉到府城來請安,知府太太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讓她坐在身邊,拉著她的手說話。既是年前過來請安問好述公幹,自然沒有不帶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