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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財:瞎子……
“那白大人不如看看其他機關。”
“沒有其他機關了。”白木香道,“對於馬車,結實就是最好用的機關。這輛馬車用雙層硬檀,我就是想不通,裡面夾層用的是什麼材料?”
“鐵板。”許司馬笑笑,自車窗望向白木香。白木香沒客氣的翻個白眼,靠著靠背道,“如果是鐵板,斷不是單馬能駕馭的。”
許司馬好整以暇,“不如白大人猜猜看。”
“不急,到新伊吧。也許有一種比異族人的鐵甲更堅韌的材料呢。”白木香盯著許司馬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話,許司馬瞳仁微微收縮,白木香曲指敲敲車窗,“許大人別多心,比那異族鐵甲更堅韌的東西不是沒有,用耗牛皮與金絲製成的軟甲便是有名的金絲甲,另外書上說犀牛皮象皮都可制甲,這車裡夾層固定防禦的,定然是甲皮中的一種。如此才能減輕重量的同時不影響駕馭行走。”
許司馬抱拳,“不知白大人的機關術師從何人?”
“又不是念書考狀元,自己看看書也會了。”
許司馬:……
小財很善良的安慰許司馬,“許大人,沒事,我們姑娘就是這樣。她總覺著容易的不得了,其實特別難,你要跟她一樣想,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許司馬想到自己竟要圓滾滾的小財安慰,更加鬱卒。
“將軍府的吃住還成吧?裴如玉挑嘴的很,飯菜要不合胃口,他不動筷子的。”
“伺候侯爺的廚子,水準應該不差。”
“陸侯一看就是金戈鐵馬、刀槍火海里出來的,裴如玉怎麼一樣啊,我家裴如玉自小就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他是拿筆桿子的,讀書人都嬌貴,得細緻著些。”
許司馬摸著下巴上的短須,瀟灑一笑,“某也是讀書人。”
白木香瞥他一眼,嘖嘖兩聲,“你都老菜幫子了,還充什麼斯文。”
許司馬險把鬍子捋下來,“叫白大人說,斯文還看年紀。”
“你看那春天的花春天的樹,你再看看冬天的空枝冬天的枯葉,什麼不得看季節啊。”
白木香把許司馬噎的都不想理會她了,因是陰天,天黑的早,大家擇一近村背陰的地方安營紮寨,許司馬在軍中日久,營寨扎的講究,另派出數名斥侯遠近打探,另有數名甲衛埋灶作飯。
白木香與小財剛下車,白木香合上車門就要鎖上馬車,不為旁的,新弩放在車內。突然聽到破空銳響,白木香回頭看到箭矢如雨而至,許司馬腰間佩劍疾出,一陣劍光後,周圍落下箭矢無數。白木香眼疾手快拉著小財躲回車內。
白木香踩下機關車窗門啪的落下,借車門落下時的一絲餘光,營地已是血流成河,饒是白木香自認膽量非常,也禁不住深深打了一個寒戰。
第117章 逃亡
漆黑的車廂內, 因為視覺無能, 越發能清晰的聽到箭矢釘到車廂的聲音, 以及外面的廝打聲。其實時間不長,但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在時間的漫長拉伸中, 似乎能感覺到箭矢射入車廂板壁時箭羽餘波的震顫, 能聽到刀劍刺穿身體時“噗”的摩擦聲, 人的悶聲痛呼,以及血水滲出,透過衣甲滴落大地的微小聲響,都在車廂中無隱放大,感觀鋪就了一個更加真實的殺戳世界。
鳥雀草蟲皆自息聲, 白木香和小財抱在一起哆嗦,白木香聽著箭矢射入車廂的聲音越來越少,車外砍殺聲漸消, 她並不知過了多久, 直待車廂被人咚咚咚敲了三下, 傳來許司馬的聲音, “白大人, 無事了。”
白木香戰戰兢兢的打開門窗, 許司馬臉上尚余有幾絲滴濺的血跡, 白木香努力把這想像成豬血, 忽略掉在清掃戰場的甲衛,剛要開口,一支短箭橫在白木香面前。
箭身木黃色, 黑色玄鐵四棱箭頭。
只是,這箭矢長度,這樣短的箭矢,白木香只在一種弩上見過,便是她所制連弩。想到最初時那一陣箭矢如雨,白木香皺眉,“若是箭身為木製或是竹製,對連弩而言,在箭出弦的那一刻就失了準頭,不利於射擊的準確性。”
許司馬回頭吩咐一句,有黑甲衛對來一張被打空的連弩,白木香在手內一掂,取下弩匣,弩機,她說,“弩機做了些改動,不過改動不大。”
“白大人去歲獻給朝廷的連弩,已經被人竊取製作。”
白木香把手裡的拆開的連弩迅速裝好遞還許司馬,“弩機的確是仿著我那個做的,不過,他們的精鐵鑄造工藝差一大截,這張弩不論射程還是射擊的準確性都差我的連弩一大截。”
白木香問,“這些刺客是為連弩來的?”
“連弩還不值得他們冒這樣的大的風險,是為白大人你來的。”許司馬意味深長,“和你手裡的新弩。”
白木香猶疑的皺眉,“不會搞錯了吧?就為一張弩,死這麼多人?這也不值當啊。”
許司馬有時覺著白木香當真天人之資,有時又覺此婦人難以溝通,你要是個不值的,某堂堂正五品軍中司馬會鞍前馬後把你跟大爺似的供著嗎?
白木香兀然自己想通,“我明白了,對朝廷的確是個要緊東西。”當初就是靠連弩升了五品官,她還打算靠新弩再把官位升一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