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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如您哪,他們小姑娘的事,也不稀罕跟我說。”白太太哈哈笑著,白大奶奶也是滿面的笑,“咱們這裡姑娘小伙子認識是尋常事,我還以為他們就是普通朋友,二丫頭突然跟我說,我才曉得的。”
大家都很高興,白文腰包富足,白木香親自給他張羅的喜事,先合八字,準備彩禮,把親事定下,成親得六月去了。
此事過了明路,白木香跟余縣丞家便添了門親戚關係。
此外還有人想給裴敬說媒的,裴敬尚無成親的心,他忙著給縣學招先生哪。
以往,裴敬覺著,他族兄裴如玉已經是個很不討人喜歡的人了。因為他讀書差,沒功名,就經常被族兄鄙視。這一次給縣學招先生,裴敬發現,裴如玉真不是世上最討厭的人。
原本有個孫舉人,都來縣裡親自談教書的事了,結果,知道裴敬並無功名,而且,縣學一應事務都由裴敬做主,面試他的人就是裴敬後,孫舉人認為受到極大羞辱,憤而回了新伊,簡直攔都攔不住。
裴敬心裡既生氣又不是滋味,當初他到縣學教書完全是被裴如玉趕鴨子上架,這一二年教下來,裴敬對縣學挺有感情。他覺著,別因自己耽擱了縣學。
思量再三,裴敬就去衙門尋裴如玉了。
裴如玉看他霜打茄子一般,低頭繼續批公文,“這人不願,另招便是,你垂頭喪氣的做什麼。”
“要是因我讓縣學失了個好先生,就是捨本逐末了。”周碩端來奶茶,裴敬哪裡有喝奶茶的心。裴如玉道,“這幾年你教的不錯,縣學的事也一直都是你在管,我為什麼要換人?要說功名,七叔也沒進士功名,我一樣中狀元。”
“我哪兒能跟七叔比啊。”
“那你不會認為我會留個廢物在縣學白吃餉吧?”裴如玉合上一頁公文,好奇的瞅著裴敬,“你常在背後說我壞話,咱倆關係有這麼好?”
這,這狐狸竟然都知道!裴敬結巴了,“我,我,我好久沒說過了。”
“那說明你長大了,比以前明白事理了,只是人未見有什麼大的長進。”裴如玉搖頭,“你先來的,能擔得起縣學的事,自然要用你。我讓你去考功名,就是想堵堵這些眼界狹隘人的嘴。功名像是一條界限,對這個人的學問是一種佐證。但如果說沒功名便沒學問也太狹隘了些,你一直教的很好,對縣學也盡心,沒理由讓你給旁的人讓位。”
“這種狹隘人,他就是願意來,我還擔心教壞了孩子。看人先看人品心胸,豁達之人不會在意這些功名小事。你願意干就干,要是願意讓賢,雖有些惋惜也無所謂,你這麼大人了,還叫人摸著你的小心肝兒安慰鼓勵不成?”
裴敬想像一下裴如玉摸著他的小心肝兒安慰他鼓勵他的情形,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連忙道,“不用不用,那我就繼續招先生了!”
“去吧。明年秀才考出來,大後年是秋闈之年,再考舉人。秋闈倘名次不錯,就接著拿下進士功名。”裴如玉輕描淡寫,裴敬只覺當頭一座泰山壓壓下,他連忙道,“我,我先試試秀才試再說吧。”
“怎麼結巴了,給學生講課時可別這樣。”
裴敬被裴如玉打擊出些許自信,繼續給縣學招先生,自己還制定了個學習計劃,準備明年帝都的秀才試。裴敬原想跟著七叔學,七叔不大得空,“晚上龍鳳胎總要找我,你跟如玉讀書吧,他學識已是青出於藍,教你綽綽有餘。”
裴敬跟裴如玉商量,裴如玉現在晚上要教周碩,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教,裴敬兜兜轉轉跟周碩做了同學,也是一件趣事。
裴如玉每晚抽出一個時辰教他二人,也是很盡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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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則把她娘生產時的兩個產婆提前接來縣裡,準備著崔瑩的生產,崔瑩肚子不小,產期將近。崔家父母早住到了縣裡來陪伴崔瑩待產,白木香也很關心崔瑩,小九叔不在月灣,可不就得自家人多關照一些。
崔瑩自己啥事沒事,她過年還往作坊里管事兒哪。
臨到生產前半個月才不去了,待到三月中,阿秀過了自己的兩周歲生日,龍鳳胎學會坐了,崔瑩平安生下一子。紅梅姐都是極歡喜的,不停的說,“小九家就是缺兒子,唉喲,這大胖小子,真招人稀罕。小瑩真能幹。”表揚一下勞苦功高的大功臣崔瑩。
崔瑩生了兒子自己也很高興,兩個產婆她就留下了,幫著調理身子,待出了月子再讓產婆走。崔家如今也是富足人家,崔太太一天一隻雞的給閨女滋補。
白木香時不時過去瞧周瑩,給她送些燕窩雪蛤等補身子的補品,讓小雀教給崔太太怎麼燉煮。
崔太太都說閨女這婆家尋的好,女婿雖不在跟前,可縣尊太太就是婆家姑奶奶,還是這麼大的官,三不五時的過來,真是再仁善不過的。
春天一開春,胡揚樹抽出新芽,月灣河的河水解凍,月灣縣便熱鬧起來,關內外來往的商賈,過來做買賣的農人,還有遠處騎著馬帶著皮貨羊毛做交易的牧民,許多牧民來的多了,白木香都認識。
一位叫堯里瓦斯的部落族長賣掉自己帶來的貨物,他還給白大人帶了禮物,一匣子上等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