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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白木香展現出了讓裴老太爺斬釘截鐵倒貼嫁妝也要新科狀元的孫子履行婚約的實力,這個女人,不僅僅是機械製造上的天才。
儘管擔心,白木香卻沒有半點慌亂,她明郎一笑,卻又突然將笑容收回,冷冷的逼視許司馬的眼睛,“許大人不會是騙我的吧?”
“白大人何出此言?”許司馬面露無辜不解。
“如果裴如玉真的在新伊襄贊軍務,你們沒有理由不知道,新弩圖紙我已令他帶在身上,相機而動!他為什麼沒有把圖紙交給你們,你們竟連圖紙的事都不知曉!”白木香一聲斷喝,“裴如玉有半點閃失,我要你們償命!”
許司馬震驚的無以復加,“裴如玉身上帶著新弩圖紙?你的新弩不是前天剛剛研製成功麼?”
“弩機圖早在三個月前就有眉目了,只是細節需要試驗修改,前天的新弩是最終的成品,為了減輕新弩重量,我終於找到一種不算太貴卻極有韌性的弩身材料,相對於牛角、棠梨木、棗心木,這是更便宜的材料,適用於軍中大規模生產製作。裴如玉走時,我讓他帶走弩機圖,以此除去梁徐二人。當然,弩機圖的價值遠不止於此。”白木香眼眸冷厲,“你們不知弩機圖之事,可見他根本不信任你們。我絕不會同你去新伊!”
許司馬從震撼中回神,神色中帶著明顯的安撫意味,“這就是白大人想的多了,白大人看這是什麼。”說著自袖中取出一隻玉佩,是裴如玉出行進所佩。
白木香冷哼,“一隻玉佩能說明什麼。”
許司馬又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放到小炕桌上輕輕推至白木香面前,白木香見白底紅槓的信封上有四個字愛妻親啟,是裴如玉的字跡。白木香接過信,天未晚,卻因雨天昏暗,白木香令小財掌燈,她謹慎的在燭光下驗過漆封,然後撕開信封,急急的取出信來看。
信上未提別的,話也很短,只是寫自己在侯府襄贊軍務,短時間內不能回月灣,讓白木香不要擔憂之類的話。
白木香妥帖的把信紙折好,放回撕的狗啃一樣的信封里,還把信封撕壞的地方撫了好幾次,撫的平平的,之後,從書架上取出一個鑲金嵌寶名貴非常四四方方瞧著像盒子一樣的東西,卻既不見鎖頭也不見上下蓋的縫隙。許司馬看白木香只在那盒蓋上平凡無奇的按了幾下,那個能閃瞎人眼的盒子便徐徐打開了。
不是尋常盒子那樣上下掀開,而是如同蓮花綻放一般,四周木塊層層抽動展開,中間拱出另一隻樸實無華的盒子,此等巧奪天工的機關,縱許司馬都看得目瞪口呆。
白木香取出這隻木匣,木盒上如棋盤般繪製著一張小而精緻的星圖,白木香問一回小財現在是什麼時辰,然後按照星位打開這木匣。
許司馬問,“對應不同的時辰機關略有不同。”
白木香望向許司馬,笑,“許大人也是同道中人。”
“我不過略知皮毛,大人真天人之姿。”許司馬的欽佩之情溢於言表。
“不過小玩意兒罷了。”
“大人,若是開錯機關會怎樣?”
“也不會怎樣。”白木香勾起一邊唇角,意味深長道,“人不傷我,我從不傷人。”
許司馬訕訕的摸了摸鼻樑,看白木香將這封信放到木匣之中,再將木匣合攏機關復員,最後將木匣放到鑲金嵌寶匣,那匣子最終恢復到最初的金光閃閃的模樣,被白木香珍而重之的收起。
許司馬突然心下一動,“裴縣尊帶在身邊的弩機圖,怕不是裝在尋常盒匣內。”
“許大人明鑑,自是比這匣子更森嚴的機關匣中。”
許司馬若有所思,臉色漸漸難看。裴如玉到新伊後先至知府府衙,送給唐知府的禮物中,除各式土儀外,便有這樣的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原木桐油上漆的木塊,古樸方正,因不知何處,侯府的消息記錄中特意標名兩字:未知。
那麼,弩機圖是真的在唐知府府上!
許司馬眼神陡然一沉,這是裴如玉的殺手鐧嗎?
白木香微微一笑,“雨一停,我就隨許大人前去新伊。”
許司馬道,“請白大人攜帶新弩,制弩圖紙也要勞白大人再繪一幅。”
“弩可以帶上,圖紙就不必了,我人在這裡,隨時可以重繪新弩圖紙。”白木香的眼睛裡迸出一絲冷意,“明天我會把新弩放到一口箱子裡,許大人要記住,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可以打開這口箱子。不然,後果自負。”
“白大人還是不信我?”
“除非見到裴如玉,不然我誰都不信。”
許司馬無奈,“成,都聽白大人的。”起身告知。
送走許司馬,白木香令小圓把裴七叔請來,裴七叔一到,白木香當頭第一句就是,“七叔,裴如玉出事了。”
裴七叔臉色有些凜意,卻沒有過分震驚,他緩緩坐下,“不急,慢慢說,怎麼回事。”
白木香把裴如玉的信遞給裴七叔,裴七叔驗過信上字跡,道,“的確是如玉的字,且字體剛勁,氣勁兩全,可見他寫信時狀態不錯。”
白木香指指信封上的四個字,“不對。以前我們說笑時約定過暗號,裴如玉給我寫信,如果他事事安好,就在信封上寫裴白氏親啟,如果他事有不協,信封上會寫裴白氏啟,如果事態十分嚴重,才會寫愛妻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