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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輕聲說,“要不,一會兒我替你跟祖父說說去。”
裴如玉地聲音驟然轉冷,“我問心無愧,沒什麼好說的!”
白木香心說,那你哭個屁啊!
倆人繼續吃飯,硬梆梆的把晚飯吃好。白木香也不高興再管裴如玉的事,早早洗漱後歇下睡了,第二天起床梳妝,妝檯上靜放一封信,信皮寫著白木香親啟,裴如玉的筆跡。
白木香打開來,是裴如玉寫的和離書。
一直期待的東西真的到了手裡,其實,滋味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好受。
白木香輕嘆一聲,將和離書收了起來,自此,她便不再是裴如玉的妻子,也不必擔心裴如玉倒霉連累到她了。哎,裴如玉這個人,可真是……這個時候這樣善解人意,白木香心裡倒覺自己有幾分不仗義了。
第8章 智勇雙全白木香
但凡當家做主的人,尤其裴老爺子這樣的人,便不可能朝令夕改。
既要逐裴如玉出族,那便不是做假。
白木香收好和離書,小財端水過來,白木香從來不用人跪地上高舉水盆當人形盆架供她洗漱,小財把洗臉水放在臉盆架上,白木香自己就行,也不用丫環給自己遞帕子遞手巾的。
洗過臉,白木香去院裡活動一下,聽到書房有動靜,她躡腳過去,房門虛掩,透過門縫見裴如玉正在收拾東西。白木香自認為腳步很輕,裴如玉的視線掃過,正中白木香的雙眸。白木香推開門,大大方方的進去,有些尷尬的打招呼,“起的真早,這是收拾行禮哪。”
很平常的話嘛,裴如玉的兩個丫環卻是頃刻間淚崩,窈窈還能強忍住不發出聲音,只是眼眶微紅,關關卻是直接淚如雨下。白木香不解,“你們這是怎麼了,裴如玉是去做官,看你們這沒出息的樣兒。能幫忙就幫著收拾,不能幫忙就出去幹活,哭什麼呀。大早上的不吉利。”
兩人都覺白木香當真鐵石心腸,不是女人。
白木香一句話說跑兩個大丫環,裴如玉也是無奈,回頭繼續收拾東西。白木香看他將書一箱箱的放好,那可著屋子高整面牆的大書架已空了大半。
裴如玉眼底青黑,白木香把桌上的書遞給他放箱裡,“多早就起來了。”
“沒睡。”裴如玉說,拿著書的手一頓,同白木香道,“你要回家,就回家去吧。我也要走了。”
“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白木香同他一起收拾著書,問他,“你打算怎麼去北疆啊?”
“聽說常人出遠門都是去車行僱車,我雇上三五輛車也夠了。”
“你可真沒出過門啊。到北疆那老遠的地方,尋常車行哪裡雇得到車。如果沒有家下人相隨,等閒都是雇鏢局護送。”
“是這樣?那我就去雇鏢局。”裴如玉笑了笑,臉色蒼白如紙。
白木香勸他,“你還是先去睡一覺,把身體養好,到北疆路遠著哪。”
“睡不著,等困了再睡吧。”
白木香與他整理了半架書,小財過來叫白木香去用早飯,白木香不好拋下裴如玉,喊裴如玉一起去。裴如玉面色晦暗,“我如今已不能算裴家人,怎好再吃裴家的東西。”
白木香嘴快,“你又不是哪吒,難不成還要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裴如玉幸而不是玻璃心,要是玻璃心,就叫白木香傷成渣了。被白木香拉到餐桌旁,裴如玉其實不大有胃口,但看白木香吃的噴香,裴如玉也不禁多動了幾筷子。
吃過早飯,他就又悶頭回書房收拾去了。
白木香感慨,這哪裡是狀元,這分明就是頭驢呀!
白木香是個義氣人,她當然不會跟裴如玉去北疆吃沙土,可這個時候她收拾包袱回家,不仗義不說,倘有不知內情的,還得以為他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不然,裴如玉中狀元時,她樂不顛的嫁裴家來了。裴如玉一倒霉,她立刻和離出府。
這名聲,誰願當誰當,反正,白木香不當。
白木香想了想,令小財拿著帖子,讓外頭準備車,她去藍侯府一趟。
這藍姑娘也真是的,自她嫁過來,藍姑娘就三不五時的來小住大住長住短住的,攆都攆不走。裴如玉在朝廷挨頓廷杖,剛開始藍姑娘還每天過來探望,結果,沒幾天就回家去了,再未見來過。
這叫什麼人哪。
你要真對你裴表兄無意,先時你就不該來。你既來了,也不能你裴表兄一倒霉,你立刻抽身站干岸吧。
儘管內心十分看不上藍姑娘,可裴如玉已經這樣倒霉了,她與裴如玉和離,成全裴如玉與藍姑娘的姻緣也罷。哎,說實話,像她這樣的好人,和離後還替前夫著想的,找遍整個東穆國也沒有啊!
白木香正要帶著小財出門,就見裴太太身邊的丫環雪霏過來,請白木香過去說話。白木香懶得應付她,“我這就得出門,有事回來再說。”
雪霏上前半步,急道,“大奶奶,太太也有急事要找您啊!”
“太太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你家大爺北疆赴任的事,我這事比她的要緊一百倍。去去去,別擋著道。”裴家誰敢擋白木香的道啊。
雪霏連忙讓開,生怕被白木香撞個跟頭。白木香指揮著小財把今早送來的點心裝匣子裡,衣裳都沒換,直接坐車就去了藍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