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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食鋪、客棧、點心鋪、茶館、戲園子。”
白木香嘖嘖兩聲,“裴如玉,你可真精啊。咱們來的路上,我看那些大驛站每天接待的人很不少,要是咱們驛站也這許多人來,肯定熱鬧。那些有錢的大人們,我看他們願意花錢吃些好的。”
白木香拿胳膊肘撞裴如玉一下,湊近了問,“這食鋪客棧點心鋪的,還有地方不?要是有,我也開一座去。”
“這個你就別想了。”裴如玉鐵面無私的說,“明年咱們裴秀就出生了,哪裡還有空折騰食鋪客舍,再說,你把生意都做了,別人還做什麼?就這織布、染料的事經營起來,也是不小的生意了。別貪多。”
白木香哼一聲,捧著圓滾滾的肚子就倒炕上了。裴如玉看媳婦伸著兩條棉褲腿,一個圓肚子的模樣,忍不住伸手過去摸了摸,說,“怎麼咱們裴秀沒動啊?”
“今天裴秀不高興!”白木香不加掩飾的大白眼瞪裴如玉,裴如玉笑,“咱們裴秀像我,肯定自小明白事理。”
“你說我不明事理!”白木香蹭的坐起來,嚇得裴如玉一頭冷汗,連忙丟了筆去扶媳婦,連聲道,“慢著點慢著點,別閃著。”
白木香嘟囔,“誰做官不為自家人謀些好處啊,裴如玉,你別忒大公無私了啊。”
“免費給你建作坊,開好幾個鋪子,不是好處?”
“呸!當我不明白你的鬼心眼兒哪!!我不建作坊,城南那塊地你也是閒著,我這作坊帶過多少人氣去。還免費給我開鋪子,你要客似雲來的,能免費給我開鋪子?”白木香一面說一面拿大白眼瞪裴如玉,裴如玉只得投降,“行行,咱們這也算兩全其美麼。”
“還想多給咱們裴秀攢點媳婦錢哪。”
“攢什麼媳婦錢,要裴秀跟我似的有本事,娶個會賺錢的媳婦就行了。”裴如玉摸摸媳婦的肚子,“辛苦你了,裴秀他娘。”
白木香學著裴如玉平時那矜持樣兒,“好說好說。”然後,喜笑顏開的找補前事,“你先前還特瞧不起我哪,是不是?”
“天地良心,哪裡的事?都是你成天罵我酸秀才、就一張臉、還有字寫的不好、畫也一般,少在你跟前充大頭蒜,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裴如玉記憶力驚人,立刻把白木香當年說的話都翻出記憶。
“那也是你叫我生氣,我才說的氣話。”
“都是我的不是。”裴如玉從善如流的承認錯誤,絕不在小事上跟媳婦爭長道短。
白木香湊近裴如玉問,“裴如玉,你以前有沒有想過要娶什麼樣的媳婦?”
這題要答不好,估計得送了命。裴如玉立刻回答,“就是你這樣的。”
“不許騙人,說真心話。”白木香緊盯著裴如玉的眼睛,不許他打花腔。
裴如玉沉吟半晌,認為白木香就是他理想中的媳婦,裴如玉遂坦坦蕩蕩的說,“聰明就行了。”
白木香的臉卻是登時拉得老長,“你喜歡才女!”
“想哪兒去了。”裴如玉哭笑不得,摟著媳婦的腰說,“像董兄說的話,懂些琴棋書畫就是才女了?十幾歲的小姑娘,也不過是陶治情操罷了,才女多是噱頭,誰還當真不成。不說別的,就拿書法一事,是她們閒時寫幾筆的書法好,還是我們每天苦讀作文的書法好?琴棋書畫不過怡情小道,懂或不懂都無妨,你這改制織機,教人織布才是有利民生的大事業。木香,你怎麼從來不說自己是才女啊?你改織機、合染料的本事,尋常人可沒有。”
“還是世人的偏見,說起才女就是能詩會畫的那一類,把我們這種都排除在外了!”白木香噘嘴哼一聲,“尤其帝都人,那等淺薄勢利就甭提了,特會挑旁人的不是,也不多瞅瞅自己。”
裴如玉笑著彈她鼻尖,“你還不是嫁給我這個帝都人了。”問她,“你以前有沒有想過要嫁什麼樣的男人?”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白木香別彆扭扭的別開臉,忍不住拿眼角餘光瞥裴如玉,她可不能告訴裴如玉當初她一眼就相中裴如玉了,不然,裴如玉還不知要驕傲臭美成啥樣哪!
“真不是?”裴如玉含笑,眼眸似天幕明星,“我聽祖父說,你先時不情願咱們的親事,後來見我一面,就樂意了。木香,你當初是不是一眼就相中我生的俊了?”
“我可不是那樣淺薄的人,我還考慮到了你好歹也是個狀元,祖父為人也很重信義,他可願意我做孫媳婦了,我瞧你也不差,就答應了唄。”
裴如玉笑的雙肩聳動,白木香斜他眼,“笑什麼笑,咱們裴秀一定比你好看。”
“那是,青出於藍麼。”裴如玉補充一句,“其實,男子相貌在其次,重要的是懂事明理。”
“咱家裴秀能不懂事明理?”
“懂事明理懂事明理。”自從白木香有孕,簡直聽不得裴秀一句不是,便是裴如玉說的也不行。
裴如玉還有事要跟媳婦說,“新來的驛丞驛卒,一樣每人兩雙羊毛靴,領靴子的牌子我發給他們了,到時讓他們去你靴鋪里領,帳一起記在縣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