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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小隊急速向縣衙趕去, 縣衙的小校場上, 白木香一身黑狐厚料披風, 拍著巴掌上前, 笑道,“不錯不錯。”
徐師傅梁師傅也都滿面歡喜, “放了十支沒有一支啞火的,煙花升空後顏色沒有空變,聲音也很響亮,這火藥配方很穩定。”
“就按這個配比,明天制出一百支來,咱們晚上再試一試。”
二人齊聲應是。
三人把地上廢棄的煙花筒子收起來,鎖好制弩坊的大門,便各回各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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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看到煙火的除了巡邏衙役,也有打更的更夫,晚上到院裡偶一抬頭的百姓……月灣縣地方不大,所以,有什麼事傳的也快。衙役們已經知道那是他們的縣尊太太在試驗新煙火,可旁的百姓不知道啊。
於是,傳說紛至沓來。
有個八十幾歲的老人拈著寥寥無幾的幾根鬍鬚說是天生異象,必有緣故。
有人說是要變天,要有大雪災的,結果,第二天是個好大艷陽天。
還有人說……會不會是作坊里黃姑娘打死的狐狸精過來月灣縣找黃姑娘尋仇來了,那啥,黃姑娘還健不健在啊?
關心黃姑娘生命問題的人也不少,第二天見黃姑娘出門辦事,大家才算放下心來,黃姑娘沒叫狐狸精吃掉。
黃姑娘她哥黃七郎原是要啟程回西漠州了,結果,聽說夜裡出了稀奇事,跟黃姑娘辭行時順帶打聽,“都說是縣衙方向,可是縣衙出事了?”
“你這消息怪靈通的,什麼事都沒有。”
“都說我消息靈通了,還能什麼事都沒有?到底怎麼了,我聽著千奇百怪的,還有人說是你招惹的狐狸精家裡來尋仇了,把你給吃了。”黃七郎笑著說。
“再有狐狸精來我就不是一棍子敲暈,我直接一棍子敲死!”黃姑娘問,“你不是今兒要走麼?”
“這不聽到這新鮮事,我多留一天,看到底怎麼回事?”
“真沒什麼事,是我家大人在試驗新做的煙火。”
“紅色的煙火?”黃七郎覺著稀奇。
“白色還用試麼?”
黃七郎傾著身子跟妹妹打聽,“我放多少年煙火都是白色的,這紅色的真沒見過,白大人的煙火賣不賣?”
“幹嘛?”黃姑娘斜挑著薄眼皮瞥她哥一眼。
“要是賣,我買些回去。物以稀為貴。”
“我們大人三品高官,難道還跟你做生意賣煙火?”
“別這麼說嘛,月灣縣這幾大作坊,不都是白大人的生意。煙火一樣是生意呀,是不是?”黃七郎笑,“勞妹妹幫我問一問,我肯定不薄待妹妹。”
“切,我缺你那阿堵物!”黃姑娘起身攆人,“走吧走吧,我還有事呢。”
“我還住悅來客棧,妹妹有了准信兒,打發人跟我說一聲。”黃七叔笑著告辭。
黃姑娘不耐煩的把黃七郎攆走,她眼珠一轉,唇角掠過一抹笑,起身去了白木香那裡。白木香聽說有生意上門,很謹慎的說,“這煙火才剛制出來,今晚還要試一試安全性和穩定性,待真正確定配方,才能進入製作。”
“這無妨。咱們獨一份的生意,自然是要聽咱們的。”黃姑娘道,“大人,晚上放煙火時,我能去看不?”
“能,你來吧。不過提前跟你說一聲,可能有危險的。”
“沒事,我膽子大。”
黃姑娘還把她娘也帶上了,裴縣尊也把兒子裹成個球,揣懷裡一起去看煙花。當天晚上的一百支煙花,足放了小半個時辰,這一回,大半個縣城的人都看到了。
可真美呀。
像是夜空中開出的花,那樣短暫又那樣美麗。
以往大家雖然也會放煙火,但是,煙火都飛不高,能噴一房高就是很好的煙火了,哪像白大這個,既有顏色,一下子能躥到半夜空去,又好看又氣派,還喜慶。
阿秀在他爹懷裡高興的直拍巴掌,一會兒又要下地跑,可不敢讓他近前。司書司墨、窈窈小財也都來了,瞧著這新式煙火都很喜歡。
這一百支煙火也沒問題。
白木香打算投入生產,黃姑娘立刻去找她哥談生意,要了個狠價,十兩銀子一支,黃七郎欣然應允,當時就定了一千支。
縣裡的幾位太太都按捺不住,縣丞余太太過來找白木香說話,打聽昨夜煙火的事,余太太說,“我聽說那是您新制的煙火,可真好看。”
主薄太太湯太太也說稀罕,白木香一拍大腿,豪爽的說,“你們要喜歡,過年我送你們每家一箱。”
除了煙火,白木香也改善了火炮的點燃方式,先時的火炮是用燒紅的烙燒烙外層,以此點燃裡面火藥。白木香看這方法實在麻煩的要命,這要打炮,邊兒上還得放火盆燒烙鐵。白木香用了引線來點火炮,她將引線的做法配比都寫在公文里,還有對火炮內部結構的一些改變,繪圖說明。另外,成品帶引線的火炮的,白木香讓徐梁兩位師傅做了十個樣品出來。
統一放進白木香所制的機關箱內,這機關箱的開啟方式,只有陸侯知曉。
白木香還沒有做出傳聞中可以轟塌城牆的火藥,但對於火炮的改變,也頗為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