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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叔想了想, “我委實聽不到皇家的消息, 只是讓帝都邵掌柜留意著些, 內務司有幾個認識的, 以前提到三皇子,私下都說這位殿下性情古怪。現在倒沒人這麼說了。我也去過兩回三皇子府, 瞧著小華氣色挺好。”
“她爹到底是哪個?先前總說帝都財主,要普通財主能把她嫁皇家去?”
“吏部侍郎許箴許大人。”
“還是個不小的官。許家是沒閨女麼, 怎麼這親事叫小華給撞上了?”
“這事內里什麼緣故,我不大清楚。許家還有倆閨女,跟小華不是一個娘生的, 我回老家打聽過,小華她娘才是原配太太,也不知怎麼後來帶小華回的鄉, 現在這個太太不得了,就是北疆陸侯的姑媽。在帝都陸家勢力也不小,皇后聽說就是姓陸的,還有陸國公府,都是一家子。”小九叔道,“我尋思著,興許就是三皇子跟陸家不對眼,不喜歡小華那倆異母妹妹,這親事才落她頭上。”
“有理。她要是知道能嫁皇子,只要三皇子不缺胳膊少腿人沒什麼大毛病,那她一定會嫁的。”白木香喃喃,問小九叔,“三皇子到底怎麼樣啊?”
“我覺著挺好的,說話很和氣,待小華也不錯,府里的事都是小華管著。”
“沒旁的小妾姨太太吧?”
“沒有。”
白木香皺眉,“那也不對,裴如玉和三皇子還有書信往來哪。”
小九叔就不知何緣故了,“小華跟我說現在裝作遠著些的模樣,待過幾年想個法子把如玉的官兒升回帝都去,來往就便宜了。”
“那也不至於都瞞著我,以前在坻報看到三皇子大婚的消息,我還不知道是小華哪。”白木香問,“三皇子俊不俊?”
小九叔瞪白木香,“怎麼能說這樣不恭敬的話?”
“我覺著肯定沒裴如玉俊。”
“天下數如玉最俊。”小九叔掖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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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香把好朋友嫁三皇子的事憋了一個下午,一直憋到晚上吃晚飯時,實在憋不住就同裴如玉說了。裴如玉也有些意外,“許家大姑娘,是你朋友?這不對吧,許侍郎娶的是陸國公的妹妹,他的長女怎麼成你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那個。”白木香把從小九叔那裡打聽到的前因後果同丈夫說了。
裴如玉夾塊涼拌黃瓜嘎吱嘎吱的嚼了,難怪三殿下來信中對這位皇子妃多有歉意,原本裴如玉還覺奇怪,三殿下向來不喜陸家,倘皇子妃有陸家血統,三殿下能不能接受都得兩說,更不會有什麼歉意的。裴如玉見妻子眼睛亮晶晶的模樣,笑道,“這還真巧。你們白家村這風水可不得了,怎麼這麼出人才啊?”
“別玩笑了,以前我問你三皇子的事,你總是語焉不詳,這回不許含糊。快跟我說說,三皇子沒什麼毛病吧?”
裴如玉險叫黃瓜噎著,輕咳一聲,“說的什麼話,三殿下學識淵博、性情文雅,不是我誇大,你的朋友能嫁給三殿下,必是前世行了善事,今生方得善報。”
“什麼善事善報的,別以為我不曉得,以前帝都都說三皇子性情古怪。倘真是一等一的好親事,還真能落小華頭上。就是真有皇旨賜婚,她後娘也不能答應她爹把她接帝都,還不得讓自己親閨女上,還能想得到小華?無非就是親事沒這麼好,不想親閨女嫁皇子,才輪到小華。”
白木香嘆口氣,“小華這傻丫頭,定是不管不顧的就嫁了。”
“都說物以類聚,你想我與三殿下多年交情,倘他性情不好,我們怎麼可能做這許多年的朋友?”
“這也有理。”白木香挑撿魚肚子上的軟肉,擇去細刺餵肥兒子吃一口,嘀咕,“也不知咱家怎麼跟三皇子這麼有緣。”
“可見是天註定的。”裴如玉笑,“我寫信給三殿下,勿必請他多照顧許姑娘一些。”
“什麼許姑娘,小華姓李,又不姓許!”白木香板著臉,嚴肅的說,“就那種有他沒他一個樣,活著死了沒什麼區別,多少年沒管過閨女的爹,也有臉叫小華跟他姓嗎?!”
“李姑娘李姑娘。”裴如玉忙改口,阿秀巴唧巴唧的咽下魚肉,又指著魚說,“娘,魚。”
她娘立刻又挖一塊魚肚子肉給兒子,還體貼的醮一點魚汁,小傢伙吃的香甜極了。白木香忽然想到,“忘記問小九叔了,前年小華就嫁了三皇子,也不知現在有孩子沒?”
“沒有。”
“你怎麼知道?”
“要是有,三殿下肯定同我說的。”裴如玉從排骨湯里挑塊煮的軟爛的山藥夾給兒子,白木香把小華讓小九叔隱瞞消息的事同裴如玉說了,白木香道,“她肯定不曉得你和三皇子還有通信哪?”
“我們也是偶爾寫寫信罷了。北疆離帝都遠,來往不便。”裴如玉道。
“不是說驛站能代為送信麼?”
裴如玉給妻子夾兩根碧綠豆角,“尋常的信沒問題,給三殿下的信可沒這麼安全,中途拆閱打開還是小事,倘有人模仿筆記換信呢?不得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