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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肥兒子,裴如玉的神色也漸漸柔軟,“真想趕快回家。”
“我也是。也不知阿秀想我沒。”白木香也很思念兒子,過去問陸侯,“侯爺,您見到章校尉沒?”
陸侯淡淡,“章平逃脫了。”
白木香有些驚疑,她還以為章校尉是陸侯的人。章校尉一直都知道她那潤膚膏的香味可以用來追蹤,也不知她悄悄扔線團的事章校尉知不知道,但最後烏依格爾那一箭,章校尉是要救她的。
周圍都是人,白木香看向陸侯,“那等回去後再說。”
陸侯微微頜首。
往回趕的路上依舊是快馬行軍,白木香的心情卻是輕鬆許多,曉行夜宿時,她與裴如玉一起看草原早上升起的太陽,落日的餘暉,夜晚的月光,一起訴說著這些天的擔憂和思念。
裴如玉斬釘截鐵的確定陸侯就是拿他媳婦冒險,白木香也認同丈夫的這一推測,不過白木香說,“阿丹是大食的王子,你想一想,定是陸侯那邊收到消息,大食人想打我的主意。陸侯這也就是順水推舟,順藤摸瓜,我不也沒事麼。”
“哎喲,現在這麼會說成語了,學問大漲啊。”裴如玉不滿妻子活稀泥的話,摸著她胸口被撞短箭撞的那一片紅,軟甲阻止鐵箭的鋒銳,卻沒能消去鐵箭的勁力,白木香胸口一片紅,都有些腫了。“我這可自己被綁,也不想你去受這樣的風險。你是女人,萬一真遇到殘暴之人,後果豈能想像?”
“不會了。以後咱倆時時刻刻都在一處,你保護我。”白木香笑,“經過這事,再有人想打我的主意也得先尋思尋思。”
裴如玉攬著妻子的肩,“咱們趕緊回月灣吧。”
“嗯。”
按陸侯的意思,大家還是先到新伊,畢竟有俘獲大食王子的戰績,但更重要的,白木香得把新弩的設計圖畫出來。
陸侯的話給白木香提了醒,梁徐二人的事還沒有解決。
白木香立刻警覺起來,全身防禦大開,待到新伊城,陸侯只是要求他們住在侯府出門要有侍衛相隨,其他出入並不禁止。
許司馬特意來與白木香解釋一下新弩的事,許司馬帶了好幾樣新伊城有名的糕點,“我得跟白大人你賠個不是。”
“特意來賠不是,看來定是做了對不住我的事了。”今天裴如玉不在家,去知府衙門了。
許司馬賠笑,“其實,早在三個月前,我們就知道大人的新弩已經有了進展,原本按我們的估計,大人的新弩應該很快能制出,結果,竟突然沒了消息。”
“先前的弓弩材料都不太合適,我一直在尋找更合適的材料。”
許司馬道,“我聽梁師傅徐師傅說了,您一直覺著牛角制弩身太貴不適合大範圍製作,所以在找更便宜的用料。”
“是啊,新弩非常大,長有一米,比尋常的弓都要大。除了材料的韌性拉力,還要考慮到重量,價格。如果不是最好的,在我看來就是不合格的。”白木香道。
“我能明白大人對於所製作兵刃精益求精的要求,大人以往未在軍中任職,故而不曉得,對於新弩這樣的利刃,哪怕造價再高昂,我們也需要先造出一部分來使用。哪怕是十張、二十張、五十張、甚至一百張牛角弩,對於軍中,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我們雖然有斥侯密間,有著對戰事的重重防禦,但我們仍然不知道,戰事何時會突然降臨。”許司馬道,“我們實在是等的焦急,大人您將圖紙只藏於心,徐師傅梁師傅也猜不到您的設計,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讓兩位師傅擔些污名。果然您一著急,就把新弩制出來了。”
許司馬拈鬚而笑,起身一揖,“實在對不住,不得以出此下策。”
“那當初傳的消息說他二人制出新弩,也是子虛烏有的?”
“自無此事。兩位師傅回新伊後一直住在侯府而已,就住裴縣尊隔壁,裴縣尊是完全知道這件事的。當時很是不滿,我可是被他罵個狗血淋頭。”
“你,”白木香瞪許司馬一眼,“我一點都不同情你,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不是故意拖拉,我只是想能更好一些。”
“您以後千萬別這麼追求完美了,半成品拿出來也很好。”
“為什麼要拿半成品,我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啊。我很討厭東西做不好就給別人。”白木香眯著眼睛,不高興的看向許司馬,“我還真以為他們倆背叛了我呢。”
許司馬笑,“以往我還曾擔心您性格直率,怕您在保密一事上有所疏漏,倒是侯爺說您定能嚴守機密,如今看來,還是侯爺的眼光更准。”
“侯爺也不好,裴如玉早跟我分析過了,他是故意拿我釣大食人。”
“我們也是戰戰兢兢,大食人對您勢在必得,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到那位大食王子的下落,又擔心您在月灣出事,才行此計策。蒼天庇佑,此戰大獲全勝。”許司馬現在說起都是唏噓不已。
“那章校尉的事呢?”
“他的身份還真是近來才知曉的,這也是為什麼最終需要白大人一同冒險的原因。我們不能坐視一位密間在白大人身邊,還與白大人走的特別近,甚至結拜義妹弟,這太危險了。但是,一旦動章平,無異於告訴大食人,他們的布置我們已經知曉。甚至,我們在大食人那裡的消息眼線也會有巨大風險。不得已,只得順著大食人的計策,讓白大人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