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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御史道,“那我跟裴縣令一樣吧。”
“不行,您官位高,您可不能小氣。”
胡御史便道,“那我再加十頭羊。”
“得是山羊才好,山羊產好羊毛。”
袁郎中聽著二人一唱一和的損他,當真是悲從中來,大嘴一咧就哭了,“你們還來氣我,我不是自願的,我是被強迫的呀!”
裴縣尊長腿交疊,曲指輕撣衣擺,“那也沒用呀,你該乾的不都幹了。”
“反正你們不能不管我,你們敢不管我,太后娘娘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胡御史驚:知道姓袁的一定有靠山,他一直以為可能是與裴如玉不睦的太子系,不料竟是太后娘娘。這不應當啊,太后娘娘一向偏愛三皇子,而三皇子與裴如玉是自小交情。
胡御史驚愕的轉頭望向裴如玉,裴如玉鎮定自若,臉上對袁郎中的譏嘲之色都沒少半點,他似笑非笑的諷刺一句,“是,我知道的,太后娘娘的外甥孫女婿,北疆前安撫使何大人的佳婿!你娶太后娘娘的外甥孫女,還敢招惹北疆族長,我看你也是不想活了!”
第145章 托依汗族長
在袁郎中抽抽噎噎的敘述中, 裴如玉和胡御史聽到了一個見者傷心、聞者流淚的悽慘故事。
“我就往驛站去了一趟啊,還沒站穩, 就被搶進屋裡去, 我不是自願的啊。哪裡有這樣的, 裴縣尊,這是女土匪啊!”
裴如玉正色道,“你被搶進屋去,難道是托依汗族長用強了?你知道多少人上趕著服侍托依汗族長嗎?少說這些沒根由的話,托依汗族長是朝廷的三品武將,你這是要誹謗上官?”
看袁郎中那兩眼圓瞪的蠢樣, 裴如玉不可思議的問他,“你連人家什麼底細都不知道, 就敢幹這事兒?”
袁郎中嘴撇成個瓢, 冤的恨不能自宮以證清白,“我,我真不是自願的。”
裴如玉看向胡御史,“胡大人, 您在御史台經多見多, 可有女子能強迫男人的事?”
胡御史險沒給嗆著,他為難的是,“袁大人,您別怪我們不信你,你自己想想,人家那族長官位比你高四階, 人家有這樣的權勢,用得著強迫你麼?這從情理上也說不通啊?”
“她,她說我斯文乾淨,比她們草原上的漢子秀氣標緻。”
胡御史瞥一眼袁郎中臘黃的長臉,真沒看出哪裡秀氣標緻來,要論秀氣標誌,怎麼也得是裴狀元這樣的吧。裴如玉輕咳一聲,略有不自的微微側過臉,一縷陽光自窗而入,勾勒出半邊臉頰起伏流暢的線條,皮膚在暖陽下細緻的沒有半分瑕疵,精緻仿佛美玉雕琢。
男孩子家,生成這樣也太過了些。
裴如玉清咳一聲,問袁郎中,“你自己說怎麼著吧?你說你清白的跟白蓮花似的,可你畢竟跟人家族長干那事兒了?你也不用喊冤,你就喊到昭德殿去,你看有沒有人信你這些話!你自己拿主意!”
“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能跟那女匪去的。”
胡御史扇子支著下頜,與裴如玉商量,“要不,咱們探一探那位女族長的口風,寧可給她些財物吧。”
袁郎中連聲道,“花多少錢我也情願,只要能不跟她去,我都願意的!”
裴如玉道,“托依汗族長並不很好說話,也只得勉力一試,成不成的,你別埋怨。”
“不會不會。”袁郎中默默的流出兩行委屈的淚水,哽咽著把終身大事託付給了胡御史、裴如玉二人。
他真的是滿肚子苦楚說不出口啊。
二人出了袁郎中的院子,胡御史道,“這事還得托給裴縣令你啊。”他可不敢去跟那對男人用強的女族長打交道。
裴如玉搖兩下扇子,“我跟托依汗族長也不熟,還是請內子同族長談一談,她倆挺好。”
胡御史心說,有本事的女人大概在一起比較有共同語言。
白木香跟托依汗族長關係很好,雖然托依汗族長打過裴如玉的主意,平時白木香不敢提此事,一提裴如玉就要臭臉,雖然白木香覺著挺好玩兒。
那會兒白木香剛開始收羊毛,托依汗族長的草場有很多羊,帶了一批新割的羊毛過來打聽行情,趕上裴如玉在城中巡視,裴如玉在外鮮少穿官服,白木香又愛打扮他,穿的是一身銀白紗衫,頭束小玉冠,那一身的風度翩翩簡直不用提,連見慣美男的托依汗族長都沒忍住,私下打聽裴如玉的身份。
後來知道這是新來的縣尊大人,托依汗族長硬是賊心不死,派出手下妹子勾引裴如玉。所以,袁郎中不好說出口的事,裴如玉門兒清。
這托依汗族長手段有三,其一,倘遇著你情我願的,她就把人帶回去。其二,倘遇著那就喜金銀的,她便大手筆買回去。其三,遇著不咋配合的,她就派出手下年輕姑娘勾引,有些年輕後生貪愛姑娘美貌,一進屋就被托依汗族長留下了。其四,勾引不成也不肯配合的,這女人就會趁人不備直接搶人,跟土匪也沒什麼兩樣。
裴如玉的厲害之處就是他既沒被勾引也沒被搶走,托依汗族長看他死活不從,也沒再理會他,因為這時候托依汗族長跟白木香已經有了交情,她覺著挺對不住白木香,尤其白木香教給了她一套打羊氈的新辦法。她送了白木香兩匣子寶石算是賠禮,再三保證絕對不打裴如玉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