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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玉卻是已經疼的整個脊背弓起來,臉色慘白,說不出話。白木香也嚇壞了,她連聲道,“我看看我看看,真傷著了啊。”呼的一把掀開被子,裴如玉只覺身後一涼,這女人——
這是女人麼!
裴如玉的屁股大腿是有些慘,不過,目測已經開始消腫。白木香仔細看了看,終於放下心來,“真的沒流血,完全看不出來異樣。”
裴如玉冷汗淋淋的趴回床間,激痛過去,就能慢慢忍耐了。白木香拿帕子給他擦擦臉上的汗,不好意思的說,“你也知道我性子急,我不是故意的,不曉得你這麼嬌弱,以後我會小心的。你別生氣了啊。”
裴如玉到底是大男人,實際也不能真對白木香怎樣,嘆了口氣,同白木香道,“我現在真的不能下地,等好些,我就搬回書房,你暫且忍耐幾天。”
兩人發現對方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貨,彼此表示理解後,竟然比任何時候都和睦起來。
白木香叮囑一句,“你可別把我看你屁股的事說出去啊。”她可打算和離後另嫁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女人啊。”裴如玉好氣又好笑。
第5章 可怕的丈母娘
早晨天還未亮,院中已有鳥雀啾鳴。
白木香很喜歡聽鳥雀的叫聲,她自幼長在鄉下,在鄉下,別的不多,鳥雀最多,都是天未亮,鳥兒先醒,嘰嘰喳喳吵的人再睡不了一個回籠覺。彼時白木香最煩這些可惡的小東西,後來到縣城府城跑生意,住在賃來的宅子裡,發現城裡鳥雀少的可憐,便是晨間鳴叫,亦不比鄉下的鳥兒活潑熱鬧,白木香就原諒了鄉間吵的她不能睡懶覺的鳥兒們。
自白木香卻客以來,院中清靜不少。她早上照例去裴太太那裡請安,隨著裴如玉傷情好轉,裴太太的性情也趨向平和。她大概也真是懶得再跟白木香多話,只要知道兒子漸好,她也不再發作白木香。畢竟,白木香半點不肯吃虧,說話能噎死人,裴太太為著自己身心健康著想,對白木香繼續以前的冷淡疏離處理。
白木香也喜歡這樣的相處方式。
從裴老夫人那裡略坐片刻,白木香就打著照顧裴狀元的名義回自己院了。裴如玉正在吃早飯,吃過早飯,令關關取了本書來看,可以分散疼痛注意力。
白木香在庭院裡不知做什麼,裴如玉能聽到她“嘿嘿哈哈”的聲音,裴如玉一個問詢眼色,關關輕聲回稟,“大奶奶在少爺書房找了本練拳的書,在練拳。”
裴如玉:……
白木香就是這樣能自得其樂的人哪,聽說白木香在外頭有生意,不過,裴家的女人不能總是出門,裴家大奶奶也不能親自去站櫃檯張羅生意,白木香現在也很少鬧著要出門了。
裴如玉想,也許,我們這樁親事,的確是非常不合適的。他的確不喜歡白木香的粗俗,可能白木香自小生活的環境就那樣,她自身不覺粗俗。她在裴家格格不入,過的也並不開心。
我一倒霉,這丫頭就來商量和離的事,明顯是對我全無情義啊。
想到自身處境,裴如玉不禁心緒煩亂,他做自己該做的事,說自己該說的話,也許對於權謀家,他這樣做是蠢貨一個,可是,如果他不這樣做,他於心有愧。
如今,他官職已解,不過一尋常平民,更不再是裴家最出眾的孫輩。如果白木香不願意在裴家,我或者應該放她自由。我的確另有所屬。
不過,也不用急。
聽著外頭白木香“嘿嘿哈哈”的聲音,裴如玉不覺好笑,起碼,等白木香練會了拳腳,也等我這傷好後再說。
今天家裡來了裴如玉最不喜歡的客人,他名義上的岳母,白木香的媽,李紅梅。
李紅梅簡直是集市儈、貪婪、粗鄙於一身的極品人物,哪怕渾不吝的白木香與她娘李紅梅一比,也顯的格外可人了。
相對於裴如玉對丈母娘的不待見,丈母娘對裴如玉可待見的很,逢人必要夸自己的狀元女婿的,隔三差五還要過來看望閨女、女婿,只要女婿在家,她一定要當面表示對女婿的欣賞與讚美,說的最多的話就是,“我女婿這相貌,真箇有一無二。”
天知道,裴如玉平生最討厭別人評價他的相貌。
“唉喲喂,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我怎麼聽說我那好女婿病了!”李紅梅那一韻三嘆的唱戲般的聲音傳到室內,裴如玉立刻對關關一個眼色。不待關關出去攔住李紅梅,李紅梅母女已是推門而入,裴如玉閃電般的將書往被子裡一塞,閉上眼睛做入眠狀。
白木香見裴如玉在睡覺,忙壓低聲音,對她娘做個輕聲的手勢,拉著她娘出去了。李紅梅伸長脖子也只看到裴女婿依舊有些青紫的臉頰,頓時心疼不已,想上前細看,又瞧女婿睡的熟,還是跟閨女出去了。
春天氣侯最好,母女倆在院中小坐。
小財端上茶點瓜果,李紅梅悄聲問,“這是怎麼了,不是說生病麼,怎麼臉上還帶著傷啊?”
“上朝時叫陛下打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得罪陛下的事。”白木香略略一說,“娘你這幾天怎麼樣?”
“能怎麼樣,挺好的,鋪子裡生意也忙。這一開春,凡家裡有錢的都要做幾件春衫的。”李紅梅在丈夫死後原想改嫁,一直沒尋到心儀的男人,她這齣門改嫁的事就拖了下來。尤其閨女突然開了靈竅,把被丈夫賣光的家業重整起來,後來家裡有了丫環婆子使喚,於是,對再婚改嫁的對象的要求立刻高了三頭,以於李紅梅現在還守著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