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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真的是露出了一臉抽搐了見鬼的表情。
「你這反應有點大啊。」希爾摸了摸自己下頜。
「是你太沒有危機感吧。」冰帝克勞德握緊了欄杆,他真的要呲牙咧嘴了。
希爾衝著冰帝克勞德露出了亂七八糟的笑,然後扭頭看向那邊的苦修士:「人類的帝王如此敵視你們,你們有什麼想法?」
「我可什麼也沒說……」冰帝克勞德在那邊吐槽道。
「你這叫一切盡在不言中。」希爾說。
「我是為你好。」冰帝克勞德說。
「你這話聽著像我媽。」希爾說。
冰帝克勞德明悟:「再和你說話我就是個傻子。」
希爾得勝而歸,大笑了幾聲,看向那三個苦修士:「你們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為首的苦修士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想必該說的特里薩也都說過了。」希爾將目光投向藍天上洋洋灑灑飛翔的信封,一個個信封「他讓你們來見我,應該是為了讓你們進一步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吧。」
第三個苦修士開口:「你真的是魔王嗎?」
希爾今天穿著黑色的亞麻外衣,灰色的羊毛披風用一個灰綠色寶石胸針別在左肩上,他仿佛是一個低調的人類老派貴族,氣質很讓人感到舒服的那種。
「這是個好問題。」希爾微笑著說:「你真的是信徒嗎?我感覺信徒是不會說這種話的。」
那個苦修士張了下嘴,居然說不出話來。
看起來電影動漫和特里薩的威力真的挺大的,看著這一幕希爾有所明悟,「但我個人認為你們有思想是正確的,你們的神給了你們的大腦就是為了讓你們明白是非。我問你們,你們剛剛參加了一個魔族倡導的節日,你們覺得這個節日有意義嗎?」
另一個苦修士開口:「如果是寫給死去的人的話,人已經死去了,所以沒有意義。」
「寫給死去的人的信能慰藉活著的人,怎麼能說沒有意義呢?」希爾反問。
那個苦修士張了張嘴,繼續說:「因此而得到慰藉的人,是不夠虔誠的人……」
「但是大眾都是如此,大眾如此的不夠虔誠……這是否是教會的錯誤?」希爾繼續問。
冰帝克勞德一開始饒有興致地聽著,但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希爾此時展示出的樣子也忒可怕了一些。那不是說殺人放火面色陰狠那種嚇人,而是一種其他方面的恐怖。
果不其然,苦修士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他,他們的臉色更是如同枯木一樣了。
「我還有個問題,光明神如太陽一般高懸於空中,無論我們是否承認太陽都是客觀存在的,他人之侮辱與輕蔑不能對此造成絲毫影響,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去傳播信仰呢?那你們為何還要制裁瀆神呢?照這種說來褻瀆的不是神靈,而是自己的智商。所以這也沒有意義吧。」希爾輕飄飄地說,「這是依照你們的理論說的,當然,你們可以撤回剛剛的那個理論。」
那邊一個苦修士氣息不穩起來,他開始大口喘氣,整個人的眼睛和鼻子裡面都冒出了聖光。冰帝克勞德下意識護住奧利維亞,希爾想了下,他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建議你冷靜一下,老兄。你們都是。」
聖光被強行擠壓了回去,那個苦修士又喘了一會兒氣,恢復了正常,「謝,謝謝……」
他居然說了「謝謝」。
希爾立刻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說了。
「你們回去繼續想一想吧,別爆炸了就行,記住你們是有價值的,記住,現在這世界上只有四個真正的信徒,一個是雪萊主教,另外就是你們三了,其他的信徒都被蒙蔽了雙眼,只有你們看到了真理,所以你們不能死。」希爾一邊胡扯著,一邊露出了粲然的笑容,「接下來我有一些事情想請你們幫忙,我想你們是不會拒絕的。哦,這也是雪萊主教的意思。」
在這種時候,信仰基本被擊潰、新的體系還沒有建立起來、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希爾給他們下命令甚至對於他們來說是一種挽救。
在苦修士們回去後,希爾看向冰帝克勞德,「克勞德老弟……」
「你別和我說話。」克勞德說。
「怎麼了?」希爾問。
「我感覺你有點令人髮指,我今天不想和你說話。」克勞德說。
希爾哭笑不得:「好吧好吧。」
他和冰帝還真是越來越熟了,這樣也挺好的。
洋洋灑灑的信封在藍天中飄飛著,今日本來是陰雲密布的,希爾讓魔族的巫妖們驅散了陰雲,給航空節一個燦爛的天氣。
這是記憶中這個冬天最陽光明媚的一天了。
同時,這也是整個大陸風起雲湧的開始。
03.
在航空節舉行之前特里薩就從米爾海姆返回了奧伊廷帝國的聖城,不過他沒有先去見教皇,而是先回家了一趟。
特里薩是個官二代,他爸當年的地位如同主教,他爸是個很合格的教士,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沒做什麼悲天憫人的事,這幾十年來該貪污的時候貪污,該收手的時候收手,他心存善良,偶爾也會做一些善良的事,但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恪守自己的職責,所以站在希爾的角度,本質來說只是個助紂為虐者。
希爾一貫認為,你光善良的話,沒用,你得做善良的事才行。希爾其實偏向結果主義者的。希特勒還是個素食主義者呢,他主張戒酒戒菸,至始至終只有一個伴侶,還對周圍人脾氣很好……那這代表什麼?什麼都代表不了。他就是個殺了那麼多人的魔鬼,沒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