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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西奧多有一些懊惱。自己為什麼遇到事情依舊不能立刻分析出來啊, 自己和格林沃德殿下的差距好大。——其實他已經進步很快了, 但他總覺得不夠。這也是個好現象。
「倒也是。」瓊·貝克饒有興趣地這麼說道,他此時靠在橡木椅上抱著雙臂, 穿著羊毛大衣,大衣整體是黑色的, 但是鑲著白色的滾邊。大衣和他的冷灰色眼睛很相襯。他過去面對任何事情基本上都遊刃有餘, 他也習慣性表現出貪財狡猾的形象來讓對方放鬆警惕,那些自詡為上等人的老爺們總覺得貪財的人很好掌握,殊不知他已經在心中把他們評估了個遍了。「所以格林沃德, 你的意思是不用管,由他們去嗎?這對電影沒影響?」
希爾再次打開一封信。
「不管拍什麼都永遠支持你!」
他笑了笑將信合上。永遠支持,這莫過於最大讚譽了。即使一般說這話的人並不能做到,但他們有那一剎那的確是這麼想的,這也足夠了。
「你在經商里有什麼原則嗎?瓊。」
「什麼東西都可明碼標價,你可以賣任何東西也可以買任何東西。只要付出足夠多的代價。」瓊·貝克已經習慣了他的答非所問,所以就這麼回答道。
「其實很多東西是共通的。」希爾將信摺疊,他修長的手指輕巧地繞過白紙,這畫面很富有美感,瓊·貝克注視著他的手,說,「比如?」
「在政治上可以理解為一切都能利用。」希爾將信摺疊成了一隻千紙鶴,然後對著千紙鶴吹了一口氣,千紙鶴立刻扇動著翅膀,居然飛了起來。「下期雜誌對這個做出解釋,說我們要在米爾海姆開拓魔界商場了,讓冰之帝國的人也享受到電影的魅力,但是介於教會的存在,所以一些題材不方便拍,請大家諒解。我們也有很多關於魔族的精彩故事,但有時候現實比電影還無奈的多。」
瓊·貝克本來打算伸手抓住那個千紙鶴的,但被希爾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他切割著牛排刀子和瓷盤發出了刺耳的嘎吱聲,那聲音把西奧多給嚇了一跳。西奧多茫然抬起頭,「怎麼了?」
「很好的策略。」瓊·貝克沉聲說。
「你看起來有點激動。」希爾笑了笑說,千紙鶴飛到了窗戶上開始啄窗戶,想要出去,但它的嘴是紙做的,太柔軟了,所以把自己的嘴很快啄禿了。「西奧多,你去開一下窗戶放它出去。」
「好的先生。」西奧多站起來去開窗戶了。
瓊·貝克低聲說:「你從一開始拍《加勒比海盜》時就打得這個主意嗎?」
「誰知道呢。」希爾說。
他現在做事情已經不是一舉兩得了,而是一舉多得。
現在時間有限,能做的事情有限,所以他要讓每件事情都發揮出能發揮的所有作用來。
在經過了上次的試探後,希爾覺得已經可以開始真的煽動民眾對教會的不滿了。
「然後在雜誌上說,現在能拍電影就不錯了,說實話,畢竟……」
「畢竟什麼?」瓊·貝克問。
「沒了,就這麼寫。」希爾拍了拍手,「後面的讓民眾自己想像,即使教會過問我們好歹也有塊遮羞布,我們沒有直接說教會的不是啊,我們就沉默了,對吧?」
瓊·貝克搖頭,「與你為敵的人絕對是個傻子。」
「我必須得聰明點,」希爾揚了揚唇角,「畢竟……」
外面雪落紛紛,房間內燭火搖曳,映照在希爾忽明忽暗的臉上。
他的手指很隨意在桌上輕叩著。
希爾忽的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那個千紙鶴揮動著翅膀奮力向傑克遜家飛去。
「……某種意義上,我的對手是全人類。」
他的聲音很輕,但笑容卻冷了下來。
拍電影的悠閒放鬆時刻過去了,又該投入這沒有硝煙的戰爭了。
西奧多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滿是敬畏和嚮往。
這才是真正的王者啊,玉蘭大帝……那算什麼。
02.·
在殺青宴結束後,希爾將大量罐頭和桶裝密封食物搬到了約什肯尼港,並且來了個公開的分配。當時分配現場圍了很多人,利昂娜按照希爾的吩咐進行了宣傳。她說這種罐子可以將裡面的食物保存好多個月而不變質,但打開後需要很快的吃完。
「不會吧!」
「居然這麼神奇嗎?」
「那,那豈不是我們以後在航行中都有不變質的食物了嗎?!」
海盜們議論紛紛,大副非常激動,他下意識轉過頭看向羅德船長,卻發現羅德船長臉上也有激動的表情。
大副怔住了……羅德他,真的是好些年都沒露出其他表情了啊。
但自從開始拍電影後,除卻電影片場的表演,羅德的本人在片場外的話也多了起來,他和眾人一起探討著傑克船長,一起探討著海盜精神,他也開心主動關心死亡之鳥號,關心船員,甚至開始和他找後帳了,汗。
大副知道羅德當然對死亡之鳥和船員們也是有感情的,但過去他本來就沒有多少活著的欲望,所以也就懶得去管這些了。電影讓他成功脫離了這種狀態,那幾天大副聽到他念叨了好幾次:「船的意義就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去自由的遠方」,大副真的恨不得抱住希爾給親兩口。
上次殺青時他當真趁亂(……)擁抱了一下希爾,當時他目光過於熾熱,導致希爾趕緊去另一邊了。這是個悲傷的誤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