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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她用唇回敬他,“我也想你,撫琴的時候想、刺繡的時候想、練字的時候也在想……”

    他已然心滿意足,手指順著她的曲線蜿蜒而下,“那麼……”

    她難免驚惶,但是他這樣投入,臉上有她從未見識過的痴迷。她心裡亂得厲害,又不忍拒絕他。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把她放在胡chuáng上。

    他的指尖有一簇火,點到哪裡哪裡就燃燒起來。她拱起腰身,仿佛掙扎,又像在追尋。奇怪似乎有過這樣的經歷,她聽見自己抑制不住的吟哦,有些羞愧,可是無法停止。什麼都不去想,他們只是最平常的qíng侶,單純的男人和女人。她相信身體是有記憶的,yù望在她腦中開出白色的花,隔著一層迷霧,他就在觸手可及的那一端。

    只想擁抱,切切實實的貼合。她伸出手去夠他,他背上汗濕一片。到這時才覺得他離她很近,再不是高不可攀的。她竊喜,他是她的男人,以後都是她的。

    他分開她的腿,進入的時候險些丟盔棄甲。她皺著眉,眼角有淚。他知道她痛,頓住了去吻她,“別怕……”

    她睜開眼委屈的看他,拳頭攥得緊緊的擱在枕畔。她以為自己會痛死,適應了會兒倒也還好。只是他看著她,叫她大大的不好意思。扭捏著縮了縮,他卻不耐起來。漸漸有了動作,一記接著一記的縱送,把她顛騰得像làng尖上的孤舟。

    會客的園子裡鼓樂高奏,篳篥chuī出一副怪腔怪調。大約已經開始宴客了,胡姬們也登台亮相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便更沒有人來留意他們了。

    他低頭看她,她頰上嫣紅,嬌/喘吁吁,想來也是快樂的吧!

    深入再深入,惟覺得不夠。他扶住她的胯,將她高高托起來。怎樣一種搖曳的姿態啊!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間或掀起睫,透出來的也是惑人的媚眼如絲。

    他撞到她心尖上來,以一種驚人的力度。她顫抖著蜷起身,將近崩潰。他愈發激烈,她聽見自己癲狂的呻吟,忍也忍不住。他俯身吻她,到了極致,瞬間攀上峰頂。然後從半空中徐徐落下來,身子空了,心卻是滿的。

    他覆在她身上,兩個人都哧哧的喘。平復了好久才撐起身子,打量她一眼,她不好意思,拉過被子蒙頭蓋住了臉。他笑著去扯,“怎麼?沒臉見我麼?”

    她瓮聲說不是,不過是嘴硬不承認罷了。做出這種事來,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終於挖出她的臉,在她嘴角親了親,”我是你夫君,同我還有什麼可臊的!”

    她聽見他說夫君,不知怎麼的有些想哭。揪住了他的手道,“我心裡怕。”

    他慢慢從她身體裡退出來,惹得她一陣輕顫。取了汗巾來給她擦拭,邊道,“有我在,天塌下來我頂著。這回我再也不會放任你不管了,你要相信我。”

    她迷濛的嗯了聲,他的手指滑過她大腿內側,她窘得不知怎麼才好。只說“我自己來”,他倒饒有興趣,並不把汗巾給她。想起一樁事來,叮囑道,“別吃藥,若是有了就留著。”

    她一時摸不著頭腦,“什麼留著?”

    他湊過來,曖昧的勾起唇角,“行了房可能會懷孕,你仔細些,別亂吃藥。要是懷上了就好好保護他,替我生個大胖小子,我盼著他。”

    她越發麵紅耳赤,這話是她始料未及的。才做了這麼羞人的事,轉頭又說懷孩子,他也忒xing急了些!再說藍笙那邊的婚約還沒解決,婚事又迫在眉睫,哪裡容得她想什麼懷孕的事!

    他最了解她不過,知道她顧慮什麼,便道,“總有轉圜的餘地,你別急,都jiāo給我。”一頭系好了腰帶,一頭道,“才剛打岔忘了,你進門可見到雲中刺史?就是那個獨孤信的後人,上回別人認錯了我和他的。”

    布暖抿了抿頭,披上畫帛道,“沒有,我沒去別處,進府就給老夫人拜壽,堂上也沒見到你說的那個人。”

    到底偷溜了這麼久,再耽擱也不好。兩人收拾停當了互看一眼,兩下里都有點尷尬。這樣倉促的幽會,在最不應該發生的時候發生,現在想想真是荒唐。所幸葉家派了監視布暖的人被他發現後,命人押到柴房裡去了。否則這會子說不定早來捉jian,把個壽宴鬧成戲台子了。

    “走吧!”他來攜她的手,邊小心審視她,“走得了麼?要不要我背你?”

    她紅著臉想,他也夠辛苦的了,狠不下心再來摧殘他,便道,“不用,我自己能走。你先頭說雲中刺史,怎麼回事?”

    他仰頭望望小月星空,枯著眉頭道,“你若是看見他,定會嚇一大跳。他和我長得極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明日外頭就會有風言風語,說什麼我都不會覺得誇大,實在是沒有反駁的餘地。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巧合,我料著裡頭必有蹊蹺,便派了人到雲中打探去,不日定會有消息。過會子我去會會他,聽他口氣像是知道什麼。”

    “有這樣的事?”她惴惴道,“那麼你兩們倆總有一個身世不明……”她突然頓下來拉他,“莫非你不是老夫人親生的麼?”

    真是這樣的話,於他們這段感qíng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他並不希望事實如她所說,他早就習慣了現在的身份。若有變動,旁的沒什麼,自己心裡是接受不了的。

    “我眼下腦子裡亂得很,容我把事qíng弄清楚了再同你說。”他捏捏她的下巴,“但有一點你要記牢,不管怎麼樣,都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不要猶疑,不要讓別人左右你。再等我幾日,一旦我把手上的事辦好了,定會帶你遠走高飛。”

    她堅定的點頭,不單因為她愛她,也相信他的愛。起碼他是舅舅,不論是愛qíng還是親qíng,他總不至於哄騙玩弄她。先前覺得他用始亂終棄這個詞有點言重,而今看看,像是事先就有預謀的。

    漸至院門上,她要去拔門閂,卻被他拉住了。他說,“再親親。”

    她笑他孩子氣,心裡甜得像泡進蜜罐子裡。扭捏著遲遲不願行動,他抓起她的手指拿牙磕了磕,“是叫我咬你,還是乖乖聽話?”

    她哀哀的叫,“別咬!”

    他露出促狹的笑容,“那就看你的了。”

    她臉紅心跳,吸了口氣,踮起腳尖只打算意思意思的,誰知一碰上就被他扣住了。他深深吻她,榨光她肺里空氣,輾轉纏綿只不願鬆開。門外的愉快和吵嚷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全然不去管,反正門是cha著的,沒人走得進來。

    過了半晌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手,他低頭道,“我先出去,你隨後再出來。”

    她應了,他整整衣衫打開門。遊廊上燈籠水紅的光照在他身上,他又是一副練達老成的模樣。不再看她,撩起袍角便邁過了二門。

    第二十七章故山知好

    無荒亭里賓客雲集,戲台上正演《踏搖娘》。女眷們愛看文戲,成群都聚集在那裡。另一頭辟了個大場地,有獅子舞和胡騰舞。大唐是個豪qíng與娟秀並重的年代,前一刻還在公堂上義正言辭的公候閣老們,轉眼就有可能擼袖脫衣赤膊上陣。來一段拍張舞,或是攜手唱上一段踏歌,這是時興的一種怡qíng的活動。

    容與下意識尋找獨孤如夷,然而進了人群里就有點脫不開身。朋友也好,同僚也好,哪個都不願輕易放過他。他沒計奈何,只得在額上系根紅綢帶,一頭扎進場子裡載歌載舞一段。

    感月先趴在欄杆上朝下看,看了一陣緊挨著布暖坐下來,側過頭來調侃,“先頭多虧我替你圓謊,還不謝謝我?”

    感月太夠意思了!未免回頭大人盤詰,布暖離開眾人視線的這段時間,難為她一人在花園的假山上一直等到她出現。所以當布夫人問起的時候,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一直和大姐姐在一起”。兩個女孩作伴,布夫人當然是放心的,這樣便替她解了大圍。

    她由衷的感激她,紅著臉道,“多謝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

    “是心虛理虧才不知怎能解釋呢!”她拿肩頂她,“老實說,你們才剛偷偷摸摸躲進後園子裡做什麼去了?害我等了這半天!”

    布暖有些慌,“哪裡偷偷摸摸了!你仔細了,叫人聽見怎麼想呢!”悄悄指了指前排的邇音,“她知道麼?”

    感月一哂,“她腦子老套得很,叫她知道,少不得又聒噪個沒玩。”

    布暖點點頭,“你好歹別和人說起,知道麼?”

    感月道,“那是自然!不消你吩咐,我又不是傻子!”復不懷好意的笑,“可是你得告訴我,你們gān什麼去了?”

    布暖想起那個心裡噗噗直跳,橫豎真話是打死不能說的,只道,“還能怎麼,橋上說了會子話罷了。”

    “真的?”感月大大的不信,“說話把院門cha起來做什麼?我推了好幾下都沒推開。”

    她聽了一窒,料著容與是早有預謀的。也不怪他,一時只是甜上心來。支支吾吾的搪塞著,“我和他有礙身份,說話不是也得避著人麼!”又想起藍笙來,提心弔膽的問,“藍笙可曾找過我?”

    感月搖搖頭,“我在亭子裡餵了半天蚊子,哪裡好去見他呢!我估摸著找肯定是找過的,只沒找著,便也作罷了。這麼多朝中同僚,一人拉住了說一句話,也夠折騰一陣子的。”

    “那你們到底怎麼那樣?”布暖道,“他那頭可有些什麼表示?”

    感月昂首一嘆,“道路阻且長!我瞧他對你一往qíng深似的,要想叫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我這裡,只怕是不易。”言罷又鬥志昂揚起來,挺著胸脯道,“越是艱難險阻,越是要迎難而上!大不了給他下藥,chūn風一度,叫他不負責都不行!”

    布暖聽得目瞪口呆,這丫頭也太大膽了,這種話倒敢說出口!轉念又想想,自己和容與到了這地步,是不是已經板上釘釘,再也賴不掉了?她蹭過去問感月,“有了肌膚之親,就表示已經把人困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感月摸摸下巴,“那得分什麼男人,我想像藍笙和舅舅這樣的,但凡和良家女子有過了那茬事,不論怎麼都會擔負起責任來的。到底好人家的姑娘和堂子裡的不同,要是賴帳,叫人告到衙門裡去,那是要受刑罰的!”說著壓低了聲道,“你可以同舅舅試試,也或者,你們早就試過了?”

    布暖打她不迭,“你這丫頭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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