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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小而弱,透著一股子心虛勁兒。
這些天在醫院都給忙忘了,姚大爺並不知道大黑已經死了。大黑是小黑假扮的,現在他人在這裡,屋裡肯定是沒有大黑的。
他只能編了個藉口拖延時間,又求助的看著姜婪,叫他幫忙想想辦法。
好在姚大爺並沒有聽出不對勁,他樂呵呵地看著姜婪:「又麻煩你啦,等我這腿好了,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頓大餐,小姜一定要來。」
姜婪暗暗遞給小黑一個安撫的笑容,笑著應下來。
***
周一早上又下起了雨。
明明還沒到梅雨季節,綿綿陰雨卻斷斷續續地下了起來。
天氣實在太差,姜婪連早餐都是隨便買了兩個茶葉蛋就匆匆去了單位。
因為下雨,姜婪到的遲,辦公室里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他在門口的桶里甩了甩雨傘上的水珠,將傘撐開晾在了辦公室後的空地上。
周叔還是老樣子,笑呵呵地捧著熱茶在品,姜婪跟他道了聲早,抱著狻猊到自己工位上。對面的薛蒙聽見動靜直起身來,有氣無力地跟他問早。
姜婪詫異:「你聲音怎麼了?」
薛蒙性格外向,聲音也總是充滿朝氣,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個陽光健氣的大男生。但他今天就跟捏著嗓子在說話一樣,聲音高亢尖銳,怎麼聽怎麼怪異。
「我聲音沒怎麼啊?」薛蒙疑惑地摸了摸喉嚨,沒忍住咳嗽了兩聲,抱怨道:「晚上睡覺著了涼,吃了藥也沒用,一直咳嗽,是不是嗓子啞了?」
「你這哪是嗓子啞了?」肖曉榆聞聲轉過頭來,毒舌道:「跟被閹了的太監似的。」
聲音又尖又細,扎的人耳朵疼。
不得不說,她雖然毒舌,但形容的卻很精準。
薛蒙不服:「你才被閹了,你全家都被閹了!」
說完還要拉姜婪評評理:「姜婪你說我的聲音哪裡像太監了?」
姜婪:……emmmm
開始他只覺得薛蒙像是捏著嗓子在說話,但被肖曉榆這麼一說,他就覺得,還真挺像。
薛蒙見他沉默著不說話,頓時露出被背叛的憤憤神色:「你們就是針對我,也不知道關心關心病人。」
肖曉榆剛好從抽屜里把感冒藥翻出來,聞言拍在他桌上:「嗓子都這樣了,還要叭叭叭,老實吃藥吧你!」
薛蒙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到底起身去接了杯熱水,吃了兩顆感冒藥。
*
下午的時候陰雨終於停了。
程主任把姜婪和薛蒙叫到辦公室去,交給他們一沓流感預防的宣傳冊子。
「據醫院反饋,咱們區里最近疑似爆發了小規模的流感,這兩天又陰雨連綿的。你們倆找個時間,一起去這幾個流感高發的小區做一下預防宣傳工作。」
姜婪看了看文件,道:「薛蒙感冒了,我一個人去吧。有沒有完成期限?」
程主任笑呵呵道:「這周儘量宣傳到位。」
薛蒙本來想跟他一起去,結果剛張嘴說了兩個字,難聽的雞公嗓就把程主任唬了一跳。
「小薛你要是撐不住,就請病假去醫院啊。」說完又和藹地看向姜婪,拍了板:「那宣傳工作就辛苦小姜了,你一個人要是忙不過來,時間也可以放鬆一些。」
姜婪應下,和薛蒙抱著一大摞的宣傳資料回了辦公室。
薛蒙還在叭叭叭:「我其實還好,就是嗓子有點不舒服,感覺痒痒的總想咳嗽。」
他的聲音太尖銳了,跟扎在耳膜上一樣,姜婪實在有點受不了,關懷地又給他倒了杯熱水,試圖堵住他的嘴:「我一個人能行,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多喝熱水少說話。」
薛蒙頓時感動,尖著嗓子說:「姜婪你真好。」
姜婪客氣而不失禮貌地回了他一個微笑。
薛蒙:好感動QAQ
*
小區的宣講工作要提前做準備,姜婪第一次沒有經驗,薛蒙就找出了往年的PPT給他做參考。姜婪一邊看資料,一邊時不時就不懂的地方提問。
直到他看到重點宣講小區名單,指著其中一個小區名字詫異道:「怎麼又是鴻景苑?」
短短几天裡,鴻景苑的出現頻率也太高了些。仿佛哪裡都有它。
薛蒙忽然道:「死了人,沾了晦氣。」
他語速很快,姜婪一下子沒聽清楚,疑惑道:「你剛才說什麼?」
薛蒙掐著雞公嗓,茫然跟他對視:「我沒說話啊。」
姜婪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他神色嚴肅地看著薛蒙,又在他額頭摸了摸,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像是撞邪或者被下咒的樣子,身上也沒有妖族氣息。
薛蒙懵逼地看著他,語氣委屈,嗓音卻很尖銳:「我沒發燒。」
雖然沒看出問題,但姜婪還是有點不放心,他到底不擅長這種看相驅邪的事,只能詢問道:「周末兩天你去哪了?」
薛蒙回憶了一下,道:「周五下班我就去了外公家,周天晚上才回來,中間也沒去哪兒啊。」
姜婪又問:「那有碰見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薛蒙思索了一下:「也沒什麼吧?就是在小區沒事,聽一群大媽講了點八卦。小區里不是才死了人麼,井蓋那裡還拉著警戒帶,我當時就在邊上聽了一耳朵。」
他看著姜婪嚴肅的表情,眼神漸漸驚恐,壓低了聲音問道:「我不會是撞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