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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要求合理, 車上也還有位置, 姜婪沒有理由拒絕他, 只能笑著邀請他上車。
「姜,你真是太好了。」海安朝他一笑, 碧眼盪起幾絲曖昧, 故意道:「跟你聊天可比跟那兩個木頭聊天有趣多了。」
他的餘光掃過臉色不善的應嶠, 嘴角惡劣地勾了勾, 順勢就要去后座坐:「我和你坐後面吧, 方面聊天。」
「海安先生是貴客, 還是坐前面吧。」沒等他往后座走,應嶠就上前一步擋住了后座車門,同時將副駕駛的車門拉開, 抬手請他上去。
「司機是局裡特意安排的嚮導,對江城各個景點都很熟悉。你坐在前面, 也方便隨時跟司機交流。」
海安神情不滿,一個勁兒地去看姜婪:「可是我只想坐在後排和姜聊天。」
但應嶠仿佛沒有聽見,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變一下, 禮貌又冷漠地凝視著他,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複讀機:「請上車。」
「……」
海安微不可查地撇嘴,很想對姜婪說:看吧,你的男朋友一點都不懂尊重人。
不僅脾氣差,還很沒禮貌。
你別再被他騙了。
然而他去看姜婪時,卻發現姜婪正在低頭看手機時間,海安看向他時,他剛好收起手機抬頭,似乎並沒有察覺兩人間的分歧,笑著對海安說:「趕緊上車吧,我們要出發了。」
海安:……
有一瞬間,他覺得姜婪是故意的。
然而姜婪眼神無辜地看著他,海安一時又拿不準了,眼看著另兩輛車都在等待,只能滿心不滿地上了副駕駛。
應嶠動作並不輕地給他關上車門,隔著車窗玻璃譏諷地看他一眼。
蝙蝠精,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還敢他的挖牆角?
上車後,三輛車便往江邊開去。
看江景最好的地方在鸚鵡渡口,那一段江面平坦開闊,水流平緩,江水兩側是林立的寫字樓,還有三座跨江大橋,每到夜晚,兩側寫字樓和跨江大橋都亮起霓虹燈,以絢爛多變的燈光秀展示江城的繁華與美景。
江城人口眾多,每天晚上來江邊看燈光秀的人不少,江濱大道上滿是散步看夜景的遊人,渡口碼頭更是排起了長隊,都在等待坐上渡船或者遊輪去江心看景。
姜婪一行沿著江濱大道走過來,嚮導在前面帶路,給接待團介紹長江兩岸的景致,時不時還穿插一個有趣的傳說故事。
嚮導很會放鉤子,故事講得跌宕起伏,艾德和兩個米國精英都被吸引過去認真聽,唯有海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姜婪身側,應嶠在左他就在右,應嶠一動嘴他必有問題問姜婪,總之就是立志奔走在膈應應嶠的第一線。
以至於坐上遊輪後,應嶠垂眸看著黝黑的江面,思考著把這隻聒噪又煩人的蝙蝠精扔進江里一了百了的可能性。
拉著姜婪說話的海安注意到應嶠一臉陰沉地看著江面,頓時愉悅地挑了挑眉,又佯做關切道:「應先生,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你不喜歡游江嗎?」
應嶠沒有忽略他眼中暗含的挑釁,薄唇一扯,陰測測地朝他笑:「我只是在思考,這長江里有沒有淹死過蝙蝠。」
海安:……
他一臉震驚,扭頭就對姜婪告狀:「應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在威脅我嗎?」
姜婪看了應嶠一眼,表情看起來比海安還要吃驚:「怎麼是威脅你呢?」
「眾所周知,蝙蝠是血族的圖騰。」海安神情憂鬱又難過:「姜你說過,應先生是個禮貌又友善的人,但為什麼偏偏對我充滿敵意?我是哪裡得罪了應先生嗎?」
說完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碧綠眼眸,看起來落寞又悲傷。
應嶠冷冷撇嘴,死蝙蝠還挺會裝,早晚把你扔長江里餵魚。
他正要開口說話,姜婪卻比他先一步開了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應嶠好好地怎麼會針對你呢?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地針對別人。」
「???」
正等著姜婪主持公道的海安詫異抬頭,就見姜婪滿臉寫著「你是不是也對應嶠有偏見」。
他試圖辯解:「可是蝙蝠……」
「這肯定只是巧合。」姜婪一臉篤定:「你們才見過兩面,無冤無仇,應嶠為什麼要針對你?」
海安:「……可能他知道我曾經追求過你,對我心存不滿。」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一直忙於工作,我從沒跟他提過你,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姜婪擺擺手,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肯定是聽信了有關應嶠的那些傳言,才對他有了偏見。」
他一副不贊同的表情:「三人成虎,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
海安:……
我並沒有聽信傳言!那些傳言就是真的!
他就是在針對我,從昨天就開始了!
他也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好!就是個虛偽的感情騙子!
海安神情憤憤,恨不得把姜婪腦袋裡的水給搖出來,讓他好好看清楚應嶠的真面目。
然而他還沒有開口,就看到了應嶠嘴邊嘲諷的笑,以及「你繼續演我看著」的眼神。
就仿佛無論海安說什麼,他都能確信姜婪不會信他一樣。
而且這個表情他很熟悉,仿佛在哪裡見過一樣……海安思索了片刻,表情忽然一變,下意識去看姜婪——
他想起來在哪兒看過這個表情了。